陈善道插了一句:“算我一个,我也陪武天师试试手。”
许云璈道:“好啊,大家难得相聚,多少年没切磋过了,也算我一个,领教领教陈天师的高招!”
眼看两边就要对掐,大天师张云意喝道:“都退下!这是真师堂议事,不是你们斗法的地方!瞧瞧你们,哪里有一丝大修士的样子,通微显化大真人还在这里坐着呢,轮得到你们乱来?”
大真人王常宇道:“郭真人,许真人,都是道家一脉,修行那么多年,火气还是这么大?”
张云意道:“在座的都是真师堂真师,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相信各位都不会随意泄露此事,若是连我们在座这些人都不能相信,那整个大明,整个道门,还有谁能相信?武天师有什么就说什么吧。”
武阳钟沉吟片刻,道:“也好,既然如此,便说了吧。赵致然,你带着铭牌么?取出来,给诸位真师过目。”
赵然应了声是,从扳指中取出一块牌子,交给武阳钟,武阳钟将牌子抛给张云意,张云意看罢交给王常宇,王常宇看罢递到张老道面前。
张老道摆手:“别来搅扰我,我就在边上歇着,看你们议事就好。”
于是王常宇又将牌子递给杨真人,逐一往下传了一遍。
武阳钟道:“诸位现在都知道了,赵致然是我三清阁的人,如今身为君山卫使,受西堂节制!郭弘经,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见司马天师、杨真人等纷纷转过头来看向自己,赵然脸色古怪,继而害羞道:“嗯,在下不才,正是成安,这幅画上的题字,正是拙作。这个,蒙书画界朋友们抬爱,这幅扇面能值那么多银子,全靠了柔安郡主的身份,以及金波会所贵客们的捧场,实在惭愧得紧。”
赵然答完,景致摩立刻道:“一个敌国郡主,一个道门修士,合在一起做了个扇面,题跋上写的是贞观元年七月题于兴庆翠荷宫!贞观元年七月,就是我大明嘉靖十八年七月,翠荷宫是哪里?是西夏皇宫中的西六宫,这位柔安郡中,便是梁太后最宠爱的侄女!这说明什么?”
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景致摩愉快的补充道:“对了,除了成安以外,此人还是这几年新近崛起的书法大师山间客!各位想不到吧,赵致然便是成安,成安便是山间客,山间客便是赵致然。哈哈!”
说到这里,景致摩忽然朗声长笑:“诸位真师,你们眼中的同道,竟然是一位在兴庆府混得风生水起的大人物,往来结交都是敌国权贵,甚至不乏修行高绝的妖僧之流,你们能想到吗?哈哈,当真好笑!还有,还有玉皇阁,谁在暗中给他掩护?你们想过没有……”
面对景致摩在紫宸殿上肆意的嘲讽和讥笑,众真师都皱着眉头面面相觑。这如果是真的,那道门可就要闹出大丑闻了。
忽听武阳钟叹了口气,道:“没办法了……景致摩,你先出去,在门外候着!但是记住,不许离开半步!”
景致摩狠狠瞪了赵然一眼,一甩袖袍,昂首而出。
在紫宸殿外等候之时,他一边心情激荡的等候着,一边又暗自发狠的想象着赵然被治罪的悲惨画面。
其实他到现在也没有搞清楚赵然为何以成安的身份出现在西夏,赵然在西夏究竟有没有勾结佛门,在赵然自己承认之前,其实他仅仅凭着字迹,也不敢十足十的指证赵然就是成安。
但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当他破釜沉舟的拿出尚未查实确定的证据之时,当赵然竟然老老实实承认自己就是成安的那一刻,景致摩便确信自己赢得了这场斗争!
身为道门修士,和敌国高层打得火热,你说你没有出卖道门,谁能相信?这回不死也让你脱层皮!
景致摩在外焦躁等待的时候,真师堂内气氛异常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