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李腾信飞符后,赵然有点发懵,苦思良久,记忆中却并没有这个名字。但李腾信说,这个叫林志彬的散修言之凿凿,说是和君山庙祝赵致然相熟,赵致然可为他作保。
作保是什么意思?赵然连忙回信询问。
李腾信很快就发来飞符解释原委。
原来这个叫林志彬的修士和两个同伙一起,在都府长乐楼宴饮多日,并眠宿长乐楼四季花魁,没有付账就想开溜。
长乐楼是都府一等一的豪奢青楼,养着几个散修供奉,哪里肯让人赖账,于是双方发生争执。结果长乐楼的散修不是林志彬一伙的对手,几位供奉都被打伤。
林志彬等人不敢在都府待下去,打伤人后立刻就逃窜了。长乐楼很快就向道门行走李腾信报案,李腾信约了几位魁星馆的师兄弟,一直追踪到龙安府江油县境内,才将林志彬等人堵住。林志彬当场被捉,剩下两个同伙则不见踪影。
对林志彬进行审讯的时候,他说自己并非恶徒,且有熟人作保,愿意归还长乐楼银钱,且答应给打伤的长乐楼供奉一笔赔偿。此人还交代,说是认识君山庙的庙祝赵致然,赵致然可以为他作保,于是李腾信便飞符向赵然求证。
因为抓捕林志彬一伙儿的地方是在江油县境内,属于龙安府地界,李腾信飞符中提出,希望赵然这位龙安府道门行走能到江油县一趟,一来认人,二来商量一下合力追捕漏网之鱼的事情。
这是赵然身为道门行走的职司,他推脱不了,而且也的确好奇这位吃霸王餐的林志彬究竟是谁,便放下手头的事情,赶往江油县。
江油县紧挨着君山,非常近,赵然骑上老驴,不到一个时辰便赶到了县城东南,在一处密林中见到了李腾信。
连同李腾信,一起过来办案的魁星馆修士共有五人,两个金丹法师,是李腾信的师兄,还有两个黄冠,是李腾信的师弟。
李腾信为他引见之后,便来到一棵树下,只见一个矮个子修士披头散发被绑在树上,绑人的绳索上贴着符箓,将这矮子禁制住动弹不得。
那矮子一见赵然,便即高呼:“赵庙祝!我是林志彬啊,赵庙祝救我!”
李腾信握着根树枝,往矮子的脸上扒拉,矮子也很配合的将遮住脸的头发甩到身后,这面相立刻就露了出来。
矮鼻梁、小眼睛,大嘴巴、长耳朵,再配上总是斜着看人的眼珠子,这幅尊容就显得相当猥琐了。
如此面相,赵然当即就认了出来,道:“原来是逍遥道人,尊驾怎么会……”
此人是年初时,蓉娘在君山举办贺宴时的一位来宾,自称来自乌蒙府罗金山。此人只说自己道号逍遥子,却没提名姓,直到此刻方知他的名姓。
当时林志彬在贺宴中不怎么起眼,只是走的时候曾经邀请赵然去罗金山作客。赵然想来想去,也想不起来究竟是哪位朋友带来的。
只听林志彬哭诉:“赵庙祝……我是冤枉的啊,我真的不是嫖宿不给钱,的确是银子被人偷了。我说我回乌蒙取钱,长乐楼那帮龟公不答应,还请出几个供奉要打人,我们只得被迫反击……庙祝你要为我作保啊……”
赵然只听得苦笑不得,问:“你一个黄冠修士……我记得没错是黄冠吧?怎么能让人把银子偷了?再说了,随便拿点灵药、法器、符箓什么的,质押在长乐楼上,人家想必也不会为难你吧?”
林志彬哀叹道:“何止银子,我们几个的储物袋全都被人偷了啊。”
赵然问:“什么人能把你们储物袋偷走?是在长乐楼丢失的么?那长乐楼也有责任吧?”
林志彬支支吾吾不好意思开口,李腾信在旁解释:“这几个家伙前日在街上寻乐子,耍来耍去就被人勾搭进了一家暗门子,结果人家玩了一出仙人跳,把他们弄迷糊了,醒过来的时候不仅东西丢了,连衣服都被人卷了去,光着身子跑都跑不了,被四处搜寻的长乐楼供奉堵在了屋子里。也算他们能耐,把长乐楼的供奉打伤了,这才抢了人家身上的衣服开溜。”
赵然忍不住捂脸,这厮玩得可够野的,在都府最豪奢的青楼玩不过瘾,还跑去暗门子里玩,当真是娱乐无下限了。话说这种人到底是谁的朋友?当日是怎么混到君山庙里来的?
“你欠了长乐楼多少银子?”
林志彬愤愤道:“那长乐楼也是宰客,之前便押了一百两银子的,后面几日还赏了不少银子,结果居然说我们还差三百六十两!真够黑的啊。”
赵然吃了一惊:“那么多?你们玩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