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致广摇了摇头:“现在的这帮道童,没一个努力的。你为经主多年了,情况怕是比我还清楚,就拿上月月考来说,几份列为一等的卷子里,能有一份课业突出的吗?若是放在当年你们那个时候,怕是都在二等之列。”
方致和道:“那也是当年师兄为经主时教得好。师弟我为经主,就惭愧了许多,比不得师兄当年。”
刘致广道:“你教的没问题,这个我是知晓的,不必妄自菲薄。还是人才的原因。当年你们那一批,出了多少好苗子?马致礼一个、你一个,功课都极为扎实,更不用说还有赵致然、诸致蒙,个顶个拿出来,都远远强过如今这帮道童。”
方致和安慰道:“师兄莫急,慢慢来就是了。”
刘致广叹道:“你说得轻松,身为高功,我这心里还是别扭啊。要是再能遇到几个你们这样的人尖子就好了,至于赵致然和诸致蒙,那就不想了,也不知十年、二十年能不能碰到一个。”
方致和一笑道:“师兄今日无事吧?既然提起赵师弟,嗯,赵都管,要不要一起去看看他?”
刘致广想了想,道:“他把个君山治理得如世外桃源,我是陪夏知府去过的,果然大开眼界,你是还没去过吧?且过两日,等我把明天县城里的斋醮法会做完,咱们就去他的君山庙转转。”
方致和低声道:“何须过两日?就今日吧。也不用去君山了。赵都管如今就在山下,特意备了酒水,让我来请高功下山一趟。”
刘致广愣了愣:“为何不上山?”
方致和指了指后院,点了点头,刘致广喜道:“原来如此。”又看了看方致和身上的衣装,道:“师弟稍候,待我换上常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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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里的受牒道士林雨文出自西真武宫,在那里做过十年的火工居士,对西真武宫上上下下都很熟悉,所以赵然便把他打发了过去,专门负责和白腾鸣之间的联络,叮嘱他有了什么消息就尽快报回来。
五月中,西真武宫监院徐腾龙被招至青城山,几天之后,徐腾龙一回西真武宫,立刻召集三都议事,议定了推举白腾鸣为西真武宫方丈一事,人选飞马报至玄元观。
西真武宫三都议事之后,客堂知客孙腾莫、号房迎宾庄腾如都赶去求见徐腾龙。
这两位也是赵然的“熟人”,当年赵然掀起青苗钱改革的时候,到西真武宫寻求时任都管景致摩的支持,曾经被这两位联手算计了一把,最终没有单独见成景致摩。
若不是赵然使了点小手段,极有可能就此打道回府,更别说意外得到了监院张云兆的接见。
孙腾莫挡驾赵然,是因为受了庄腾如的挑拨,嫌赵然给的门礼太少。
而庄腾如挑拨孙腾莫,不过是顺手而为,报复一下赵然抢他俗家侄儿庄怀无极院度牒一事。
杜方丈和徐监院都是庐山总观压下来的人选,在川省毫无根基,手下无人可用。因此,孙、庄二人见机很快,张云兆遇刺后,立刻贴了上来,几年过去,都升了西真武宫的八大执事,成了杜方丈和徐监院的心腹。
但白腾鸣升任方丈,对这两位来说就不是什么好消息了,这几年里,为了“展现忠心”,这两位可没少诋毁白都讲和廖都厨,对高功蒋致标和巡照钟腾弘更是处处针锋相对。
因此,这两人赶到徐监院的监院舍,顿时就哭天抹泪起来。最后吵得徐监院摔了杯子,骂道:“你们是想害我去川西宣慰司吗?”也不知怎么的,这句话很快被传遍了西真武宫,又被林雨文传回君山。
赵然听说后,哑然而笑,心道原来玄元观为了力保白腾鸣公推过关,把徐监院叫到青城山上是为了这件事。
你要是不能力保白腾鸣公推成功,就乖乖准备去川西宣慰司吃苦吧!
这还是自己在叶雪关跳票闹出来的后遗症啊,没想到第一个应在了徐腾龙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