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赵然这两天也很郁闷,这次大议事上,他忙活前忙活后,出了不少主意,结果什么都没捞到。因此也没了相互窜门的心情,枯坐房中慢慢思索,琢磨着下一步应该从哪里着手。
正想得出神之际,赵致星找上门来了。
赵致星从玄元观的门客转为松藩永镇的县院监院,级别升了半格不说,还主掌一方,正可实现胸中抱负,因此心情很是舒畅。
见赵然闷闷不乐,奇道:“师兄怎么了?”
赵然把烦恼抛开,展颜笑道:“恭喜师弟了,如今住持一方,将来前程锦绣啊。”
赵致星道:“同喜同喜,过不了几日,你便是天鹤宫的静主了,到时候还要多多下来指点指点。”
赵然叹了口气:“恐怕不能和师弟一起共事了,这个静主的职司,我已经辞了。”
赵致星一愣:“这是为何?”
“你懂的。”
“怕甚,我还不信景监院能拿你如何?你小心一些便是,无罪不罚,他若是不依规矩来,你大可上告玄元观,到时候调走便是。至少先把级别拿到手再说。”
赵然摇了摇头,心道赵致星还是在上头待久了,没在基层真正历练过,事情哪有那么简单,真要到了景致摩手下,人家有大把的方法整治你。就算不整治你,给你晾在一边,熬你个五年十年,谁受得了?他不是为了静主这么个道职去的,他去的目的是要一步步往上修行!
万一到了静主这一级,《先天功德经》的第二章依旧不能解锁,那他岂不是哭了?别说五年、十年之后了,过个两年、三年看看,谁还记得松藩的道宫里有你那么个小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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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赵云楼黑着脸,景致摩脸上却仍旧挂着恭敬的微笑:“老都管上次和我说过以后,我也考虑了很久,总觉得以他之才,不去做这个位置实在是太过可惜。”
赵云楼很想发火,但还是忍住了,道:“我已经跟你说过,他不想去,没有强迫他去的道理。”
景致摩不紧不慢道:“以我看来,都是为道门、为大明做事,去天鹤宫为静主,比他在君山当庙祝应该强上不少吧?为何他不去呢?莫非是惧险畏难?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以为,此人能力虽强,但品行却是很不堪了,我想他也不会是这样的人吧?”
赵云楼道:“惧险畏难?你知不知道,他过去一年在哪里?玉皇阁调派他到白马山参战,整整去了一年,你说他畏难不畏难?”
景致摩道:“即如此,他有什么理由不去呢?”
赵云楼心道,他为什么不去,你还不清楚吗?你为什么执意要他去,以为我们都是傻子吗?
当然这话不能随便说出口的,想了想,道:“他有顾虑。致摩,有些事情,该放下了。”
景致摩脸上变色,朗声道:“老都管,莫非你在怀疑我的用心?是,我景致摩跟他有过节,我也大方承认,到现在也没有原谅他。但我景致摩绝不是以私废公的人,我不会因为那些私事上的恩怨,耽误道门大业。”
“你……”赵云楼气得说不出话来,如此冠冕当皇的话,当真是难以反驳,无从反驳。
李云河道:“致摩,老都管年岁大了,你不要这么顶撞他。”
景致摩连忙低头,道:“是,监院,是我错了,老都管,致摩说话太冲动了,还请老都管息怒。但如果监院和老都管都以为致摩是个看不清大局的人,那致摩请辞!”
最后一句话甩出来,房中一片冷场。
都经过正式手续把你的提名任命报上去了,总观也同意了,提调署也因而撤销了,你这个时候请辞?
都已经定好一天后就要公推,知会了所有人,准备给你完成“升座”仪轨,你这个时候请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