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宋致元登门了。
兰庙祝骇了一跳,对他来说,一府道宫的监院,那是平日望之而高不可及的存在,没想到还冲自己微笑致意,真是有点晕眩啊。
这位庙祝倒也有几分眼力架,知道宋大监院必有事情,于是赶紧告辞离去。
宋致元问:“此人是谁?”
赵然道:“黎州水合庙的庙祝。”
宋致元毫无印象,略有些茫然:“你在黎州还有朋友?”
赵然道:“也是这次大议事认识的,他做了个发言,很有意思。”
宋致元点了点头:“排名前十吧?黎州那个地方,能排到前列算是相当难得了。”
赵然道:“排名倒数第六。”
“嗯?”
“虽是第六,但其中内容大有可观。”于是赵然便将自己估算的人均值情况跟宋致元讲了一遍。
宋致元大感兴味:“以前在看总量排序的时候,也会大致评估一下其规模和富庶情况,但从来没想过信力还能有人均值这么一说……总量比人口……有意思,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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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致摩承认自己不如赵致然,这句话让赵云楼对他的恶感又褪去几分,点头道:“你有这份胸襟,也算难得。”
忽问:“前几日,提调署内传言赵致然策论极佳,这话是不是你说的?”
景致摩点头承认:“的确是我所言,也是我的真实想法。只是不知怎么流传了开去。”
赵云楼摆摆手:“传开便传开吧,也不是什么坏事。你接着说。你打算让他去松藩哪个地方?是去哪个庙当庙祝?”
景致摩道:“不去庙里,也不去院里,而是去道宫。”
赵云楼皱眉:“他在君山庙做得如此出色——信力簿你也看了,全省乡庙第一,超过了青城庙。举荐他去道宫做什么?”
景致摩道:“举荐人才,当然是要举荐他做最合适的事务。我认为,他的大才远远不是一个道庙能够容纳的,但是让他去道院,连跳两级,却又与成例不符,且年纪轻轻,容易遭嫉,反而是害了他,此非我道门用人的本意。”
这话说得大义凛然,倒令赵云楼一时间不好回答。
景致摩微笑道:“在我看来,他功课扎实、经义精深,治策如此新奇,思路如此开阔,最合适他的地方,应当是经堂之中。除了可以专心学问,提出符合整个松藩卫适行的好策略,还可以带出一批学问好、有见识的人才,岂不是比困居一隅强上百倍?因此,我想举荐他为道宫经堂的静主——这个值司,他当年在无极院也做过,想必轻车熟路。他若想做事,以道宫经堂静主的身份,我让他专责一项,岂不是更明正言顺、更有高度?”
经堂静主,这是整个道门十方丛林中最清贵的职司之一,每一个静主的将来,都是很大一片光明锦绣的前程。李云河、赵云楼、景致摩等人,当年都是从经堂中走出来的,要么经主、要么静主,这样的履历,也为他们之后的一帆风顺铺垫了坚实的基础。
更何况,松藩地区即将设立的道宫,要比别处州府道宫高半格,赵然如果当了静主,相当于无极院三都的级别,而且更加尊贵。
作为相互间“仇视”的其中一方,景致摩此举,算得上相当大度了。
不,不仅仅是大度,而是胸襟开阔,极有气魄!
赵云楼满心狐疑的打量着眼前的景致摩,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赵云楼回去后,便将自己和景致摩的一席谈话原模原样告知了李云河。
李云河听罢,捏着茶盏良久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