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致清摇了摇头:“不是来找你的……多谢……”
听了这话,青田居士挪着脚步蹭到蟾宫仙子身边,硕大的脑袋使劲往蟾宫仙子身后躲。蟾宫仙子伸出小爪子,拽住青田居士的牛角,将他抛了出来,扔到骆致清的面前:“你是找他吗?交给你了,说好了跟我没关系啊。”
青田居士趴在地下,喘着粗重的鼻息唉声道:“哞……骆道长,不要打了,俺老牛受不了……”
骆致清摇头:“不是找你。对不住。”
青田居士脚下一蹬,迅捷无论的闪到一旁,气势汹汹的冲着五色大师吼道:“五色,是不是你?得罪了骆道长?”
五色大师“咯咯”两声,冲赵然道:“小道士,跟我没关系啊,你替我说说好话。”
刚才还在潭水中梳洗的白山君此刻已缩在张老道的茅屋中,伸出半个鹤头,紧张地注视着这边的一举一动。
赵然莫名其妙兼目瞪口呆,半天没反应过来这帮灵妖究竟在搞什么鬼。
就见蟾宫仙子冲赵然道:“小道士,既然不是找我的,我先走了……”
青田居士:“俺山里的几亩田还没耕完……”
五色大师:“好困啊,回去睡个觉……”
白山君轻轻蹭出茅屋,展翅欲飞……
赵然惊了,忙摆手喊道:“哎……哎,我说老几位,别走啊,活儿还没干完呢,你们走了我这儿怎么办?”
骆致清咳了一声,眼前这四位立马如中了定身法一般,身形顿了下来,扭头观察骆致清的脸色。
骆致清歪着脑袋思考良久,终于憋出一句:“都不要走,留下来帮我师弟。”
两年未见,骆致清依旧是那幅朴实憨厚的模样,若非身披道袍,恐怕与君山地区这些农户家子弟没有任何分别。
他的出现,尤其在自报赵然修行师兄这一名号之后,当即引起无数人侧目,让他愈发的感到不自在。站在庙前的台阶下,双腿如钉子般一动不动,眼不观六路、耳不听八方,只是直勾勾看着自己脚下那三分地,似乎想要把自己藏进地缝里去。
见到赵然亲热的把臂将这位道士拽进君山庙中,外面排队领取工钱的人群才轰然一声,开始了各种议论纷纷。
曲凤和把扭了半天的脖子回正,一边重新开始计算竹筹,一边小声嘀咕:“就这副模样也是仙师?土了吧唧的……”
赵然将骆致清拉到自己房中,泡好茶水递了过去,问道:“师兄今日怎么过来了?一向可好?师弟我回灵剑阁的时候,听说师兄下山行走了,还跟大师兄要了师兄的飞符,只是我这里一直忙着各种事务,还没跟师兄联系。怎么样?道门行走有趣么?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情?有没有斩妖除魔……”
问了半天,直问得骆致清一愣一愣,不知该如何回答,良久,终于憋出一句:“师弟,我饿了。”
赵然一拍脑袋:“是我的疏忽,师兄稍待。”转身出门,到寮房亲自下厨,很快炒了几个菜,盛上两大碗米饭,端了回来。
“这是我君山庙北边那条小河冲马河里的鱼,味道很鲜嫩,师兄尝尝……这是君度山中的兔子,师弟我用酱料腌制过的……这鸡肉我用的是五花香云叶炒的,师兄可能不知,这个月我收获了很多奇花异果,炒一盘菜不算什么难事……对了,这兔子肉可不能说出去,你可能不知道,我这里来了个兔妖,号称什么‘蟾宫仙子’,属兔子的,他都不知道我厨房里存了多少风干兔肉,哈哈哈哈……”
和这位骆师兄相识以来,赵然已经渐渐习惯了和他的相处方式,骆师兄不善言辞,但是原意倾听,如果不这么淘淘不绝的“自言自语”下去,两人之间就只能干坐着,气氛会非常尴尬。
所以大师兄和二师兄都坦言,和骆致清待在一起很有压力,其实并不是所谓的压力,单纯就是尴尬而已。赵然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职业习惯早已深入本能,应对骆致清这位师兄便显得游刃有余,在灵剑阁同门师兄弟中,虽然他入门时间最晚,平时和师兄弟们见面也不多,但骆致清对他却极好。
压力是相互的,大师兄和二师兄在骆致清身上感受到了压力,骆致清同样在两位师兄那里会感受到压力;赵然能够以自己独特的风格化解这股压力,骆致清和他相处时便会感到轻松。
所以赵然两年前去玉皇阁破境时,骆致清自告奋勇去青城山接人,而且不惜与东方礼动武。
听着赵致然的唠唠叨叨,骆致清吃得很香,很快便将饭菜全部吃光,抹抹嘴道:“师弟,吃饱了。”
赵然让徐老伯把碗筷收走,问:“师兄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下山也有半年了吧?道门行走有趣吗?最近过得如何?”
骆致清点头:“还好。”
赵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