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致真道:“师弟一别经年,听说是去了夏国,这一趟如何?回山可去见了老师?”
赵然道:“昨日回来便去了,老师那洞府,当真是,啧啧啧。也不知这辈子能否达到老师这样的高度。”
魏致真笑了:“老师的今日,未必不是你我的明日,只需大家努力上进便可。尤其是赵师弟,你的大道在于入世,最易引来各种劫数,若是不努力精进,增强修为,难免身死道消……”
赵然一脸黑线,心说师兄你这是给我一个下马威吗?当然,他知道这是自家大师兄说话的习惯,听着很膈应人,但往往是出于关爱之情。
一年多不见,二师兄余致川还是老样子,张口就直指八卦:“师弟你这次出门,是招惹了问情谷的宋师妹了么?听说她回来一直闹着在找你,周师妹是不是因此负气出走不愿回山?”
赵然无奈,心道师兄你到底在哪儿听到的消息啊,莫非这件事情已经传遍了华云馆么?
当下,把自己这一年去夏国做暗桩的大略经历讲述一遍,对眼前的这两位师兄,赵然压根儿没有隐瞒之意,就好像昨日面对自己师父一样,东方礼强调的保密性,在灵剑阁师门中是不存在的。
当然,也不是全都如数往外倒,跟周雨墨那一晚“证道”的旖旎故事属于个人私密,这个就只能自己体会了。
讲完了自己的事情,见二师兄余致川听得有滋有味,心下暗道余师兄你要不要这样啊,是不是在山门中憋的?要不下回出门走走呗?
忽然想起来,问:“两位师兄,三师兄去哪了?”
魏致真道:“今年华云馆更换道门行走,老师说三师弟困顿黄冠境已有五载,便跟长老们说了,让他出去见见世面。”
原来如此,黄冠境冲击金丹法师难度很大,每有修士困顿,不得而进时,常常会领个道门行走的职司,出门游历以广博见闻,不单单是心性上的修炼,或许说不定就在某个角落找到了自己结丹的机缘。
看来三师兄骆致清也走到了这一步,说明他在黄冠境这一层次的修行基本上圆满了。
想了想,忽然感觉似乎顺序不对啊,目光转向二师兄,暗道这位师兄在黄冠境内停了七八年之久,为何不是他去见见世面呢?
他这点小动作瞒不过两位师兄,魏致真解释:“你二师兄不同的,他六岁修行,九岁入道士境,十五岁入羽士境,二十四岁入黄冠,别看修行进度缓慢,但走得极稳,也无破境之忧。老师说他三十六岁必入法师境,还说天命之年当可准备寄托本命元神。”
赵然心中飞快算了一下,三年才入门槛,六年才入羽士,而羽士境内居然停顿了九年,和自己一年入门槛,两年破道士境比起来,当真是慢得可以。
哎,等等,三年、六年、九年、十二年,这特么不是个等差数列吗?这是什么道理?赵然有点无语了。再细细深思,不由感到骇然,如果二师兄当真不存在破境时的瓶颈问题,依照这个数列进行推算,那结果会是如何?
五十一岁大法师!六十九岁炼师!九十岁大炼师!一百一十四岁天师!一百四十一岁大天师!
赵然已经不敢想了,看向余致川的眼神都有些飘忽。一般人修炼的进度无论再快,可每一步上升都要想方设法破除瓶颈,每一道境界前都会档下无数努力攀爬的身影。
黄冠这一关先卡掉一半,剩下的到了金丹法师这一关,九成的修士都迈不过去。好容易结了金丹,元神这一关又淘汰一半,炼师这一关再砍一多半,剩下的好不容易熬出了阳神,九成的人都无法脱窍。等到终于证了真人之位,寿数基本上也熬尽了,更别提后面还有至关重要的破碎虚空要过。
可眼前这位呢?妥妥的天庭符诏的预定者,将来必定登仙的牛人啊!当然,前提是不要半途陨落,只需他按部就班顺利活下去,就可以一路畅通直登仙位。
刚想到这个念头,魏致真话就递过来了:“所以老师也说过,只要二师弟按部就班修行下去,将来大道可期,故此便尽量不让他下山,免得牵连上什么因果,出了危险反而不美。”
赵然默默点头,这绝对是至理,不过话说回来,是不是正因为如此,二师兄才对外间的事情特别感兴趣,才显得特别八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