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然忙上前,将墙上挂着的横幅摘下,卷起来收好,塞到性真手上:“既然大师喜欢,便是缘法,拿回去赏玩就是。”
“这怎么好意思?”
“成某最好结交雅士高人,大师若是不弃,以后常来走动走动,成某荣幸之至,区区字画,当不得什么。”
“呵呵……那就却之不恭了……”
然后……然后这位性真和尚就走了……
这就走了?赵然有些不敢相信,这水平也太不……专业了吧?回忆着和东方礼打交道的那些日子,对比起刚才这位,不禁摇了摇头:“都是金针堂出来的,水平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确认天龙院来的和尚走了之后,赵然把房门紧闭,立刻将刚刚得知的消息整理出来,以飞符发了出去。
依旧是青城山混元顶,第五崖下的槐溪水旁,一座简简单单的茅屋。道门执掌三清阁西堂的卓云峰正趺坐于茅屋之内,双手环印,入静多时。也不知过了多久,轻轻睁开微闭的双眼,道了句:“进来吧。”
东方礼弯腰钻了进来,环顾四周后向卓云峰道:“堂主,夏五飞讯又来了,这次他打探出了端木春明的具体关押点和天龙院看押修士的情形。”
卓云峰略显诧异:“怎么会这么快?”
东方礼道:“就是这么快。”
卓云峰道:“会不会太急切了?有没有可能暴露?”
东方礼道:“应当不会,那小子我了解,惜命得很。”说着,将一幅匆匆绘就的草图递给卓云峰。
“堂主,这是我依旧夏五飞符所绘。飞符中说,红莲堂为金针堂、玄叶堂、菩提堂环绕,我起初还有些不解。堂主知道,我在天龙院待了二十年,各处所在无有不知……”一边说着,东方礼一边手指着草图。
“……红莲堂本在外围,如今应当是和菩提堂互迁了位置,飞符中说拘押之处在地下,那么就是启用了原来菩提堂的一处玄功静室……入口在此间……”
僧人面无表情,也不喝茶,就坐在赵然对面,双目凝视了过来。
赵然头皮发麻,心里砰砰乱跳,暗中大骂愤青端木:要不是你做事这般没头没尾,老子哪儿会被天龙院找上门来?
他看不透这位天龙院僧人,不知对方是不是正在以神通察知自己的真面目。按照最坏的预计,他已经做好了动手后出逃的打算。
僧人看了一会儿,眼皮微收,道:“贫僧性真,乃天龙院金针堂西堂衣钵,奉西堂虚谷长老之命,有些事情过来问问。”
赵然:“好说好说,大师有话尽管问,成某知无不言。”
性真点点头:“成东家本名成安?说说你的生平,我好记下来。”
于是赵然开始背诵东方礼给他的成安生平,包括出生年月、家室情形、籍贯营生等等各种资料。
性真听完之后,没有任何表示,又道:“成东家哪一年来的兴庆?”
赵然就讲述其他来兴庆一年的经过,又是好一番唇舌。
性真依旧不做任何表示,继续提问:“成东家过去认识端木春明么?你们之间有何瓜葛?”
赵然一脸茫然:“确实不认识此人,按说他堂堂一介修士,哪里会和我有什么瓜葛。”
“那你知道他为什么来杀你么?”
赵然沮丧道:“知道,他说成某是明奸。其实成某向来只专注于做买卖,来到夏国也是如此,从不涉及两国之间的事务,这一点,大师打听打听便知。成某既没有做过愧对大明的事,也没对大夏有过什么坏念头……大师,成某就是一个小小的生意人啊……”
或许是被赵然最后一句“深情表白”逗乐了,一直板着面孔的性真嘴角微微笑了笑:“成东家的生意,可不能算小啊。”
赵然打蛇随棍上:“一点小本买卖而已,也靠四方朋友多多照应才有如今的局面……大师辛苦跑这一遭,小小心意,还望大师笑纳。”
性真看了看那张面额一百两的银票,以手推还:“我要这个做什么,成东家不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