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事能比正根骨更重要吗?他恨不能肋生双翅,今夜就飞回去!只是交接之人为何还没到?赵然忍不住烦躁起来。
正在思索间,忽听外头“砰”的一阵炸响,赵然一惊,赶到门口看时,却是自己住的小院那扇木门被人以蛮力直接轰开!
一位身披白色斗篷、额头束着金丝玉带的翩翩佳公子,就这么大刺刺的走了进来。
这位佳公子闲庭信步般走向赵然,就好像逛自家的后花园一般,稳稳当当停在小院正中心的位置,负手而立,满脸的倨傲:“你就是成安?”
赵然有些发愣,他自从来到兴庆府之后一直混在夏国顶级权二代的圈子中,这都一年了,还真没人以这种口气跟他说过话。不过他依旧压了压心火,拱手道:“正是成某人,不知阁下高姓大名,所为何事?”
白衣公子下巴高高扬起,冷笑道:“成安,尔生在大明,养在大明,却数典忘祖,甘做夏人的走狗,为佛门猖獠,爷爷今日便是来取你狗命的!”
赵然心道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继续压着火问:“阁下究竟是谁?什么走狗猖獠的?还请阁下说清楚。”
白衣公子傲然道:“临死前好教你得知,爷爷乃庐山飞云剑端木春明!似你这等明奸,人人得而诛之。正巧爷爷困于黄冠境久矣,便拿你证道金丹!”
赵然稍微明白点了,这疯子多半是个出来行走游历的黄冠修士,而且估计还属于那种愤青型的修士,不知哪儿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就好死不死跑过来要拿自己“证道”,真特么莫名其妙!
话说自己现在名气很响么?还是说自己干了什么天人共愤的事情了?
搞清楚了对方的来意,赵然的怒火倒是消下去了不少,这属于顶锅事件,凡是当细作的,基本都会有这么一遭,还好他用的是成安的假名身份,不然将来回大明真没法混了。
可是话又说回来,老兄你这么大大咧咧就闯了进来,还废话那么多,是说你太自信太目中无人呢,还是说你没经验没脑子呢?
一个黄冠境的修士,好吧,也许我赵然确是打不过,可你真以为夏国无人么?
至此,龙央终于合十告辞,走之前犹豫片刻,低声道:“若是有机缘,还是要修行的,既然成东家有所顾虑而不修佛法,还请尽快入道门修行。贫僧听说,道门正骨之时,可以用到生生转轮法,成东家正骨之前,还请来一趟敝寺。”
身为佛寺住持,能说出这样的话,真可谓肺腑之言了,于是赵然躬身相谢。
龙央大师悄无声息的来,又悄无声息的离去,到了庄园外,在一棵大松之下站定。
松后朦朦间化出一道虚影,虚影渐渐凝实,又是一位老僧。这老僧皮包骨头一般,双眉发白,长长拖至膝间。
龙央大师合十:“阿弥陀佛!乌兰师兄。”
长眉老僧正是修行界极为隐秘的黑圣山迦蓝寺住持乌兰大师。古本《生生转轮经》乃开派祖师慧源亲手所书,为迦蓝寺镇寺之宝。
当年外间流言,说是宝瓶寺的宝瓶僧从迦蓝寺盗取了生生转轮法,其实不过误解。当年宝瓶僧确实得到了这门功法,却非盗取,迦蓝寺的镇寺之宝,哪里是宝瓶僧能盗取的。他不过是以重宝相酬,换走的也只是抄本而已,并无福缘亲见真经。
如此重物,也只有看破审查随观智、迈入罗汉境高阶的乌兰亲自携带,迦蓝寺才放心得下。
乌兰大师手捻长眉,轻声问:“龙央师弟,此行如何?”
龙央大师微笑道:“贺喜师兄,成东家同意了,他愿意出面,说服各方东家,接纳迦蓝寺入东事会,师兄,这可不是兴庆市面上那些拿银子买来的股东,是有投票权的。”
乌兰大师舒了口气:“多谢师弟转圜。”
龙央大师又道:“不仅如此,成东家还答应出面说服野利部,将旁边那座山买下来,也建一个迦蓝寺别院,由迦蓝寺主研一款丹药,在市面上售卖。成东家承诺,别院规制不亚于天马台寺别院,一应开支走天马药业公账!师兄,咱们两家,从此以后便可比邻而居了!”
一边说着,龙央一边指着北方五里外依稀可见的山头,一边向乌兰比划。
乌兰心情舒畅,顺龙央手指处张望着,不停道:“好得很,好得很,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