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听谁说的?”
“你很无聊?闷的慌?”
“啊?”
“要不怎么问这种无聊的问题?很久很久以前,或者说以后,曾经有一个习俗,熟人见面后头一句是‘你吃了么’,跟你的问题性质类似。”
“赵致然!”
“……以前听人说起过长宁谷,道门曾经将此谷封锁,说是玉皇阁祖阳华大炼师带人在这里搜捕佛门凶徒,对了张致空的师父不是姓元么,好象元大法师也参加了的。可惜当时没有成功,让凶徒跑了,那个案子至今没有破。”
“是什么案子?”
“龙安府西镇武宫张云兆监院被刺一案……你没听说过?你是什么时候来四川的?”
“去年开春。”
“怪不得,这案子是前年秋天的川省大案,你来的时候已经过去半年了。”
“能跟我说说么?”
“你对查案很感兴趣?上回跑来凑热闹,这回又有你。”
“查案多好有意思啊,从迷雾重重到水落石出,还有斗法的机会,生死相搏,姐很喜欢!”
“喜欢打架?暴力牛啊……没什么,听不懂算了……那你为什么不去白马山?可以充分满足你的打架,一天不斗个场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混白马山的。”
蓉娘捂着嘴轻笑:“你这人说话怎么那么逗啊……”轻笑两声,又摇头道:“能查案已经是尽头了,想去白马山,没那么容易的,东方这一关都过不去。”
赵然随口问:“你家里什么来头?说出来震惊震惊我这不定会由此对你崇拜不已。”
蓉娘白了他一眼:“就不告诉你。”
说是缓缓向北推进,但二人速度都不慢,十里谷底半个多时辰便走到了尽头,然后转过身来,向西移动三十丈左右,赵然继续在左、蓉娘还是在右,往回平推。
“接着说说张云兆吧?”
“好吧……”赵然开始啪啦啪啦啪啦啪啦。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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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庆谷南山一处落脚岩上,赵然和蓉娘正眺望山谷,放眼望去,林木密布、丘峦起伏,根本望不穿、看不透。这种情况下,赵然的天眼也没有大用,只得放弃了这项预案。
赵然取出纸笔,将山谷中几处可以依为标志的地形在纸上描下来,然后以此为准,将山谷范围大概作了区分。
蓉娘凑过头来看赵然描绘,嗤笑道:“你在摹画山水?笔力也太差了吧?”
赵然的确没这番本事,也无意辩驳,于是取出新纸递过去:“你行你来!”
蓉娘接过纸笔摊在岩石上,看了看笔尖上晶莹鲜亮的朱砂,问:“画符的笔?这怎么画?”
赵然已经将一盒朱砂打开,放在岩石上,道:“节省点用,这东西很贵的。”
蓉娘脸上含笑,也不说话,眺望山谷片刻,然后提笔落砂,须臾间一副上佳的山水就呈现在纸上。
赵然看了一会儿,脸色立刻就垮了下来,待蓉娘画完后,在一旁掩面无语。
蓉娘搁笔,自己欣赏片刻,向赵然自谦道:“画得不好,还请斧正。石头不怎么平,落笔还是有些不适,别笑话我啊。”
却听赵然忍不住抱怨道:“大姐你这画的什么玩意儿啊?朱砂很贵的好不好?一两朱砂二十两银子!”
蓉娘一怔,不乐意了。和刚才的谦逊完全两个模样,瞪眼道:“怎么说话的?这画哪儿不好了,不比你画的强百倍?”
赵然指着画页道:“这瀑布哪儿来的?大姐你指给我看看,哪儿有?你要找出来我给你跪下磕头!还有这两个山头,怎么隔那么远,你自己瞅瞅。目测顶多有一里地!这条河是怎么回事?好嘛,还有亭子?还有这边,你看仔细了,那是一个倒三角的地形,你画成什么样了……”
蓉娘大怒:“你懂不懂作画?山中无水哪儿有灵性?两座山头不画近一些,怎么留白?你懂不懂什么是布局?还有这个地方,真照原样画下来,多难看?这是我特意改的,不明白别瞎说。劝你还是找个夫子学学什么是作画,到时候再来教训人!”
赵然翻了白眼,无奈捂着脸道:“行行行,大姐你老人家息怒,是我没说清楚行不行?停停停,口水都喷我脸上了……看来下回再和你说话得带雨伞。”
“说你错了!”
“大姐我错了……”
“给姐道歉!”
“大姐、大妈,贫道错了,给你赔不是了……”
“你那句话怎么说的?没文化真可怕!”
“是是是。我粗鄙,我没文化。我很可怕……”赵然毫无诚意的道着谦,又掏出张白纸,铺在岩石上,道:“大姐,咱们不是来吟诗作画的,更不是来游山玩水的。我要的是实景,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别乱加东西,也别乱改地形!成么?”见蓉娘又要发飚,忙追加了一句:“是我没说清楚。赖我,不过单论笔力和艺术造纸,你这水平还是很高的。来来来,再来一张,我回君山庙后供起来好生瞻仰。”
蓉娘被逗乐了,抿嘴轻笑:“‘造旨’这个词很好,姐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