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院师兄,于师兄去了玉皇阁,董执事听说也调走了,如此一来,无极院是不是就空出了两个执事呢?”
宋致元神情一滞,干笑道:“赵师弟上进之心果然切切……”
赵然就当没听出宋致元话里的揶揄,笑而不语。
宋致元又道:“赵师弟是六月迁任经堂静主的吧?至今也才三个多月……”
赵然仍旧不说话,就这么定定注视着宋致元,宋致元叹了口气,只好把话挑明:“赵师弟,不知你为何如此急切?说实话,你这要求委实难办得紧。不是师兄我不愿意帮忙,我也对师弟很是看好,只是……三个月时间是不是太短了些?记得当年你在寮房扫圊时,我曾允你转到净房,可你却将机会留给了焦坦和周怀,此举令我很是感慨,院中同道都大赞你有古仁人之风,其后你入饭房,继而受牒,院中无有不服,便是因你当日谦让之故。今年我无极院重大调整,你又出了大力,并举荐马致礼、方致和等人同时迁升,故此你虽晋级过速,直升静主,却也无人存有异议。故此师兄我很是想不通,你这次为何如此急切,若是师弟有什么难处,说与师兄参详参详,或许师兄能帮上忙也不一定。只是若直接求位,恐怕群情非议,不仅事难办成,连带师兄我也会受人诟病。”
赵然深吸了口气,叹道:“师兄恕罪,师弟我确实有不得已的苦衷,但这苦衷却无法与人明言。我也知自己有些操之过急,但……此事无法可想,只能尽力而为。”
宋致元不死心,仍旧劝道:“师弟不好说,我也不问,但真就那么急迫?不能等上一些时日么?师兄我保证,只需年,不,两年,两年之内,我必教师弟得偿所愿就是。”
赵然摇头:“实在是等不得了。”
“师弟,就算你真个迁升了,可曾思虑过其中后果?到时院中同道会怎样看你?”
“师兄,我知道这么做肯定不妥,但,委实顾不得了……”
宋致元见赵然这边说不通,感到有些生气,想要将赵然的非份之念顶回去,却又舍不得将自己和赵然这个背景深厚之人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牢固关系打破,当然更舍不得那三粒乌参丸,踌躇片刻,干脆道:“赵师弟,既如此,我便与你明说了吧。客堂知客出缺,西真武宫已有属意人选,咱们的老监院钟师兄透过话来,知客职司将从外面调配。”
“那号房迎宾呢?”赵然追问。
“贾致逊师弟任方堂之主已历十三载,如今也是知天命之人了,他前些时日过来和我说,想要为将来下山做些准备,并托了咱们老方丈捎话,我已答允过他……”
“无妨,那贾师兄去了号房后,空出来的方堂方主职司……?”
宋致元讶然,道:“赵师弟,你可思量清楚了?方主虽也是八大执事,但绝非好前程。不说比不上号房迎宾,甚至就你目前所居静主一职,别看低于方主,但却是经堂正经通途,显贵由在方主之上,将来是绝对不可估量的,以静主换方主……真不知你怎么想到。”
赵然离开无极院后,交往的都是童白眉、朱七姑、常万真、裴中泽之流修行中人,亲自见识和经历了修行界中的各种斗法,此刻想要正根骨的心思格外迫切,他需要的是立刻升迁,立刻能够修行,哪管什么职司显贵与否,更等不起三年五载,所以相当肯定的回答了宋致元的疑问:“宋师兄放心,只要能够升转,师弟我绝不后悔!”
宋致元愣了半晌,再次默然。(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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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三十日,赵然骑着老驴,孤零零回到了无极山。此时已至初秋时节,树叶减黄、青草已枯,风中时不时带来些许浸入肌肤的寒意,令赵然顿感萧索——或许这种感觉里,参杂的其实更多的是心绪罢。
山下的集市依旧热闹,“金记米铺”的幌子仍然高挑,赵然牵着老驴缓缓踱步过去,正巧碰见金掌柜指使杂役搬运菜蔬米粮。金掌柜冷不丁回头,正好看见赵然,不觉眨了眨眼皮,立刻惊喜着小跑了过来,纳头便拜:“赵道长,你老人何时回来的?怎不知会小人一声……哎呀呀,这可真是喜事啊!”
赵然搀起金掌柜,微笑道:“老金,一晃三月,别来无恙?”
“多承道长挂念,托道长的福,身子骨硬朗结实着呢!只是道长看上去却清瘦了几分……”
“我走之后,你这生意可有人与你为难?”
“道长宽心就是,小人是道长拔起来的,轻易不敢有人为难小人。倒是初时火功居士张泽曾想把小人的生意换给别人来做,但金爷和关爷为人仗义,一直护着小人,是以没吃什么亏。”
“你是说金久和关二哥?”
“是啊,全赖他二位帮衬,不然小人可应付不来。不过后来便没事了,听说号房的董执事调走了,张泽跟着他离开了咱无极院……”
赵然顿时来了精神,忙问:“董执事调走了?去的哪里?”
“这却不知。”
“如今号房谁为执事?”
“小人不太清楚,似乎号房还空着,不知由谁来担任。”
赵然一听,毫不耽搁。骑上老驴就走,来到山下,牵着老驴一口气登上山门。
山门当值的是客堂的火功居士,客堂知客于致远和赵然交情极好,所以这帮子火功居士和他也十分熟悉,一见赵然回来了。忙不迭上来牵过老驴,嘴里不停奉承:“没想到是静主回来了,静主此行白马山,定是功勋卓著吧?回头静主可须好生赏我等一顿好酒才是!”
赵然笑骂了这几个火功居士两句,又打听了一番院中的情形,心里便有了数。
如今无极院八大执事中,高功刘致广、巡照张致环、典造陈致中、方主贾致逊、库主吴致清、账房钱致问都在,缺的是客堂知客和号房迎宾两大执事。两个执事位子都出缺,这未尝不是一个博取上位的好机会。
赵然也不休息。听说监院宋致元正在院中,于是直接找上门去了。
宋致元正和巡照张致环在屋中谈事,赵然便在门口伫立等候。等二人谈完后,张致环出来,一眼便看到赵然,当即讶然:“赵师弟?何时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