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外,住持智源还没拿定主意,首座智信不停劝解。智源只道:“容我再想想。”
西堂智深运起法力修补自家受损的意识,疼痛渐渐消去,却已浑身酸软乏力。他向后堂智法道了声谢,转过头来听见智源犹豫不决,不满道:“住持师兄,还请速下决断,一座为人舍弃的破庙而已,哪里还需瞻前顾后?大不了如智信师兄所言,事后重建庙宇就是了。”
正在此时,只听一声虎啸从山后传来,众僧俱皆变色。
智信急道:“是寿佛寺永善来了!住持师兄,不可再犹豫了,动手吧,否则咱们辛苦一日,就全都白费了!”
这声虎啸成了压倒天平的最后一根稻草,住持智源终于下了决心。
智信法力灌注识海,运起佛门绝学狮子吼,法力狂涌而出,向着破庙冲击而去。
这庙本就残破,在智信的狮子吼下很快就开始晃动起来,晃动幅度越来越大,终于轰然坍塌。
智源、智信、智法三僧从三个方向围了上去,待尘灰散尽后一看,只见砖石土块碎了一地,却哪里有两个凶徒的身影。
高日昌寺执事僧和沙弥等连忙上前清理砖石,寻来寻去也没见到两个凶徒的尸身,还是智信眼尖,看到一块铁板正覆盖于地,形状迥异有别。
将铁板拉开,立刻露出了一条向下的地道。
忌惮于赵然的怖畏佛像,众僧没敢造次,由执事僧冲地道中喊话,大意无非让赵然和裴中泽上来,自家保证不会害了他二人性命云云。
地道中却始终无人应答。
正踌躇间,就见一个膀大腰圆的和尚骑着白额金睛虎狂奔而至,人未到,虎已啸,虎啸声中,和尚吼道:“寿佛寺永善在此,凶徒何在?”
紧接着,又一道身影电射而至,到场后合十问:“诸位是高日昌寺的高僧么?贫僧三柱寺首座延伽,见过诸位师兄。”
智信微微叹了口气,暗道一声糟糕。(未完待续请搜索,小说更好更新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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怖畏佛像不停变化面容,梵唱声在智深禅师意识深处轰鸣,眼看智深就要步了自家徒儿后尘,沉沦于欢喜世界之中。只可惜怖畏佛像出自宝光本命法相,而宝光的修为与智深在伯仲之间,并没有一击毙命的优势,智深意识之中最后一道灵光闪现,终于还是将他从欢喜世界中拉了出来。
虽说免了性命之忧,但怖畏佛像毕竟是佛门一大杀器,只要入了沉沦,修为越高,意识上所受到的伤害便越大。智深虽然苏醒,却已是脸色苍白,只感脑海中疼痛无比,下意识中对着前方甩出捻珠,以遮护自己退路。
只是智深意识迷离,眼前模糊,甩出去的捻珠没有对准方向,直接砸在了佛龛之上,只听轰地一声巨响,佛龛顿时被炸成泥石碎土,坍塌于地,上面的泥塑佛像也四分五裂不成形状。好在赵然以金钵为盾,防住了自己和裴中泽,否则他二人非得再次重创不可。
借此机会,智深急速退至庙外。两名执事僧抢上前去,将智深搀扶回来,就见他满脑门子都是豆大的汗珠,脸色狰狞恐怖。
智源、智信、智法等僧上前探视,同时询问究竟,智深喘着粗气,竭力抵抗着意识受损带来的痛苦,向诸僧道:“凶徒留有后手……哎呀呀,疼死我也!”
智信追问究竟是什么后手。智深疼得已经有些意识迷离了,颠三倒四说了一堆,其中夹杂着呼痛声和咒骂声。
住持智源不是寺中修为最高的和尚,但却见识最广,稍一琢磨,便骇然道:“是怖畏佛像和迷离香!庙里那道士怎会身具此等本命法相?也不对,本命法相唯一,他怎会身兼二相?这却从未听说过……迷离香还罢了,怖畏佛像威能极大,我曾见过宝瓶寺前辈高僧对敌时使出。绝不是易与的。不。里面那个不是道士,是佛门弟子!”
后堂智法略一思忖,不由起疑,道:“若是庙中那个是我佛门子弟。怎会与道门中人勾结?”
首座智信忽道:“莫非是宝瓶寺门内有何变故?”
众僧顿时不语。各自默默思索。后堂智法向来不关心俗务。只将智深搀到一旁,以自身法力助其疗伤,修复智深意识上的损害。
智源问计于智信:“如之奈何?”
智信道:“智深师弟修为高强。里面的和尚能将他伤成如此模样,当是入了鼻识界的比丘僧,说不定已将入舌识界,难怪宝光和都死于他之手。以我之见,断不可再单打独斗,师兄、我,还有智法师弟应当一齐出手,如此方才稳妥。”
智源犹豫道:“只是庙中狭小,施展不开……”
智信断然道:“拆了这庙!”
智源合十:“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智信劝道:“事已至此,不得不拆,从权而已。想必佛祖必不见怪的!事毕后,我高日昌寺连做四十九日斋戒,并募化善款,于此地重建庙宇,再塑佛像金身便是,也算得一桩善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