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头撞墙——赵然头皮还没蹭到墙壁就决定中止这项试验,他感觉有点悬……
托着腮帮子在床边苦思良久,天都黑了,还没想出个名堂,于是赵然决定出门试试运气。
推开房门,就见到了新任经堂经主方致和的背影,这厮正抱着个木箱子往小院对面那排厢房行去。他和赵然一样,成了经主以后便改善了居住条件,搬进了原来刘经主的厢房,成了赵然的对面邻居,看这样子,是还没有搬完家呢。
赵然突发奇想,蹑手蹑脚跟在方致和身后,待方致和放下木箱准备开门的时候,赵然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然后急退两步。
方致和转身,使劲眯了眯眼睛。
赵然大喜,道:“方师兄,看得见我么?”
方致和“哦”了一声,恍然道:“原来是赵师弟,呵呵,嗯,对不住,看不清楚……”
赵然惊喜莫名,暗道莫非这次真是开了“隐身”技能么?他兴奋中颤抖着声音问:“真看不清么……怎么个看不清法?很朦胧还是很透明?亦或者看不到我?”
“天太黑,没看清你是谁……”
很直白的回答,却令赵然如冷水浇头,满腔欢喜化作乌有,失望的道了声“哦”,转身就走。方致和还在后面喊:“赵师弟,这次多谢你仗义执言,我都听说了,师兄我能升任经主,都拜赵师弟所赐,还请到我屋中稍叙,我好斟茶致谢……赵师弟,你这是怎么了?”
赵然头也不回,他感到很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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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弹窗赵然当了一回出头鸟,将无极院大议事彻底搅黄,加上原监院钟腾弘不怀好意的插言,三都和八大执事的态度立刻开始转变。
出了这个头以后,接下来似乎就没有赵然什么事儿了,他重新坐了下来,旁观这场好戏。
首先是朱都讲和罗都管态度强硬的要求杜腾会就赵然刚才询问的问题作出明确解答,紧接着,似乎为了掩饰刚才被迫低头的尴尬,袁都厨更加强硬到近乎气急败坏的表示,没有西真武宫三都议事的决议,无极院绝不接受强自指派的监院人选——哪怕这个人选本身就出自西真武宫。
不怪三都反应激烈,实在是杜腾会之前的举动从根本上染指了三都的“保留地”,他想要将重大决策权强抢过来,三都能不反弹吗?
蒋高功倒是态度温和,但他同样认为,还是应当尊重道门“三都议事”的决策惯例,因此委婉地向杜腾会予以劝谏。除了当事人宋巡照冷脸看戏外,其他牵涉到人等,如张典造、刘经主、陈静主极其下属利益相关者,无不借机跳着脚的对杜腾会予以质问。
所谓众怒难犯,不是大伙儿不怒,只要有人出头振臂一呼,自然群起响应。而且这帮子道士都是历练多年的资深人士,深明法不责众的道理,更何况道理还站在他们一边。将来就算杜方丈有所怀恨,仇恨值多半也只会聚焦于第一个冒头的赵然身上,此时不闹,更待何时?
号房董执事耷拉着脑袋,他原先关照过的几个响应者同样沉默不语,这个时候可不敢犯众怒,杜方丈拍拍屁股就可以走人,他们毕竟还要在无极院中吃饭不是?
混乱之中,也不知是谁高呼了一嗓子:“这次迁转是玉皇阁楚大炼师首肯的!”顿时,全场为之一静,所有人的目光都再次望向了躲在角落里的赵然。
赵然面色难看,强忍着各种不适,扭扭捏捏站起来“嗯”了一声,算是给这句话加上了强力注解。
杜腾会满腔疑虑,回头望向三都,只见三都齐齐点头,他立时脸色刷白,拂袖而去。
杜腾会当晚就灰溜溜地离开了无极山,只有号房董执事和几个不得志的念经道童唉声叹气地跟在他马车后送行。至于无极院其余人等,则寻了五花八门的借口没有出山相送。这次可是把西真武宫的方丈给得罪狠了,这时候再凑上去,想要拉仇恨值么?
不过大伙儿也没怎么担心,因为一直以来不曾开口表态的钟腾弘出面对大伙儿好生安抚了一番,连带赵然也得了几句夸奖。赵然反倒因此若有所悟,他本来一直存着的那份被当做出头鸟挨枪打的心思就此放下不少。
西真武宫反应相当迅速,没过七八天,令谕明文传到了无极山:蒋致标晋西真武宫高功,宋致元迁转无极院监院,张致环迁转无极院巡照,刘致广升无极院高功,陈致中升无极院典造!
再过两日,第二份令谕发至无极院,对无极院上报的部分职司变动予以复核:马致礼迁转客堂门头,赵致然晋经堂静主,方致和晋经堂经主等等。随着令谕的颁布,新任典造陈致中在赵然的催促下,很快就完成了几位新任管事道士的职司任命文书,交新任监院宋致元亲笔签发后正式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