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宁出事的消息送入宫中的时候,白悦悦正在和长御看小婴孩的衣物还有各种弄器。
她在床榻上足足躺了一个来月,下了床榻之后,都还不能随意走动。等到三个月曲阳子说她胎已经坐稳之后,她才下床行动。
白悦悦哪怕在床榻上躺了一个来月吃了苦头,可对做母亲这事还是没有任何很深刻的感受。
她没吐口味除却口味有点变化之外,什么毛病都没有。就是当初孩子因为舟车劳顿差点流掉,她也没有半点痛感,似乎就是一场平常的月事。偶尔自己摸摸小腹,愣是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寻常的地方。
偶尔独自一人坐着的时候,白悦悦都很怀疑她是真有孩子了?
该不会是搞错了吧?
白悦悦不由得生出浓厚的疑惑。
身边人比她更有迎接一个孩子到来的喜悦,那些成婚了的姊妹轮番进宫,尤其已经生育过的姊妹们给她传授怀孕经验。听得白悦悦头昏脑涨。姊妹们这边见完,宫里的女官们喜气洋洋的给她过目孩子用的东西。
那些东西,中侍中省已经准备妥当。天子的第一个孩子,不管男女,都显得格外的金贵。东西比皇子公主的往例还要好上几分。
白悦悦看这长御等女官们满脸喜气洋洋的,自己看着那些小小的衣裳,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她万事不上心,有时候元茂都能被她忘在一边。现在孩子还在肚子里,躺得无知无觉,她实在是没有那个兴致来看那些东西。
不过见着女官们那么兴致勃勃,她也就跟着看看,尤其是那些给小孩佩戴辟邪的小镯子之类的。
正看着,一个女官神色匆匆的从外进来,到了她跟前就跪伏在地。还没等她叫起,就听到女官道,“殿下,乐陵王妃出事了!”
白悦悦一愣。
虞宁和她关系不怎么亲密,甚至算上有几分疏远。可也是她的亲戚,按理说,娘家出嫁的姊妹们要是受了委屈,她都要出来主持正义。
“出什么事了?”白悦悦问。
“宫外南安公送来的消息,说是乐陵王妃落水了,到如今昏迷不醒。”
“什么?”
白悦悦一愣,她眉头皱起来,“将我叔母请进宫,另外乐陵王那里,把乐陵太妃请过来,我要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不多时南安公夫人和乐陵太妃都被请到了太华殿。
南安公夫人见到乐陵太妃脸色就不好看。虞宁也是妾室生的,但这个时候就算不是自己生的,那也是自己的孩子。必须同仇敌忾。
乐陵太妃被中官召过来的时候,一路上便拿捏着用词,想着怎么向皇后以及南安公夫人解释。谁知才在福德殿,南安公夫人见到她,一手掩面,叫了一声‘我的儿’,然后就哭出来。
这幅做派让乐陵太妃不禁有些光火,但也没有丝毫办法,的确虞宁就是跟着丈夫出去散心的时候出了事。
乐陵太妃上前好声好气安抚,“谁也没有料到,原本好好的出门,结果出了这么一回事。现如今还是以四娘的身体为重。”
这话是说给南安公夫人听,也是说给上首的皇后听的。
“家里见着日头好,想着带着她和孩子们出去散散心。听四娘的婢女说,她说自己心里头闷,想要自己走走,让她们留在原地等待,不用跟过来。婢女们原地等了会,听到林子里有隐隐约约的声响,壮胆进去,就见着一只鞋掉在湖岸。才知道大事不好,马上下水把人给捞了上来。”
说着乐陵太妃红了眼,袖子擦了擦眼角。
“这孩子在家里,和夫君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在老妇看来,佳儿佳妇最好不过了。谁料想,只是出门踏青,还没有两炷香,竟然就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