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今还算不上没事呢。”白悦悦径直道,“我要在卧榻上躺多久啊,仙长说不能下地。那什么都在榻上?”
元茂听她话,给她把锦被往上掖了掖,“这又有什么要紧,”
“这怎么能行,什么事都在榻上,恶心死了。”
白悦悦半张脸都埋到了锦被里嘟囔。
“你身边那么多人,就是来服侍你的。又有什么要紧。她们要是服侍不好你,那就没什么用处了。”
白悦悦听出他话语里的冷意,从锦被里伸手,握住他的指尖左右摇晃,“不要这样,刚才你那个样子好凶。”
元茂闻言,面上缓和些许。
“我不这样了。”
白悦悦觑着他的脸色,见着他的确是好了不少。
“你笑起来的时候,其实也好看。不过不能是那种端着的,端着的时候,装模作样的。就算原本长得不错,那笑也够难看的。”
这话元茂两辈子都没有听说过有人当面说他装模作样。
不过他的确也装模作样,他追求明君圣君的名声,但本性不是,表现出来矫揉造作是难免的。
可从人嘴里说出来,还是头一回。
元茂脸上笑容一僵,又柔和下来,“你说什么都好。”
他在她额头摸了摸,白悦悦打了个哈欠,“我困了。”
晋阳离洛阳老远,这一路上舟车劳顿,到了这会她眼皮都有点睁不开了。
“睡吧,好好的睡。”元茂坐在她身边,手掌放在她身上,学着她之前安抚他的样子轻轻拍着。
元茂等着她睡着了,这才起身到侧殿。
皇后身边的女官属官等全都被带了过去。
众人知道决定生死的时候到了,元茂在一旁听人将这件事的左右经过全都说了一遍。
“皇后身体不适,为何没有人早早看出来?非得到这一步才发现不对?”
这话问得诸人都有些为难,皇后怀孕连一月都没有满。这个时候就算是把脉,若是医者医术不那么好的,也不一定能把的出来。
就连皇后自己也毫无察觉,若不是长御总觉得那儿不对。恐怕肚子里的皇嗣都会被当做月事给流了。
可是这话谁敢说。一时间在场的女官和中官都大气不敢出。
“皇后仁爱,御下多宽慈。尔等也不可以此为依仗,欺上瞒下。”
天子话语淡淡,听不出半点喜怒。但是殿中人个个颤抖不止。
“皇后卧床,你们好生看着。若是再有差错。”
若是再有差错,那基本上也没命了。
中官女官们跪了一地,元茂抬手让他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