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第 80 章

符桃儿混沌的脑子里迷糊想着。

她还没死呢。

死了的宫人随便拉出宫埋掉。她才不会也不能落到那个境地。

符桃儿嗓子眼里冒出一声,睁开汗涔涔的眼,见到旁边的王钟儿被拖走。身后是一片血迹。不知道是王钟儿的,还是之前宫人女官留下来的。亦或是好几个人混在一起的血。

符桃儿望着王钟儿被拖走,自己也被人架了起来就往牢房里一推。

太华殿里乌云密布,白悦悦和元茂坐在一起。

太华殿内除了中常侍之外,几乎全都换了新面孔。

元茂的脸上布满了阴霾,白悦悦觑着,也不轻易开口和他说话,免得一不小心撞在了他的怒火上。

中常侍过来,元茂暼了他一眼,“问出来什么没有?”

“认罪的不少,现如今羽林正照着他们指认的去找。”

“查,给朕好好的查。”元茂开口道。

他看向中常侍,“朕不允许有任何一丝一毫的错漏。你明白么?”

中常侍汗如雨下,立刻道是。

心下决心让人把那些人给来来回回的拷打几回。

关乎帝王膳食这些东西,不出事就罢了,一旦出事便是天大的事。不往里头填人命不算完。

“阿悦,有人要害朕。”

等中常侍退下后,元茂转头看向白悦悦。

白悦悦对他伸手张开怀抱,元茂丢开手里的简牍,自然而然的躺在她的怀抱里。

他轻轻拉着她的手,“你觉得是谁干的?”

“在查出真凶之前,我说的也不算。”她低头,“但是能在你的膳食里下药,看来还不是一般的人。”

元茂头靠在她的怀里,抓住她的手紧了紧。白悦悦感觉到他此刻的心绪激荡,双臂从旁绕了过来,将他抱的更紧了。

此刻的元茂像是个年幼的孩子,哪怕依然还是一派的雷令风行的铁血手段,但在她这里还是露出了些许他真实的心绪。

“是太后么?”

他看向她。

此刻她只是他的妻子,他的皇后。和皇太后没有半点关系。

白悦悦想了想,“如果是太后,应该不会做的这么明显。而且,下的怕也不是这种给男人助兴的药。”

她和太后关系恶劣,但也不会觉得太后会手段低劣到这个地步。就算真的要下药,白悦悦觉得太后只会是下要人命的毒药。

元茂躺在她的怀里,手捏着她的手指。她手指很软,但是肌肤并不是那种自小优渥养出来的细嫩,尤其手指上还有浅浅淡淡的疤痕。

“是吗?”元茂道。神色淡淡的,看不出他有什么情绪。

皇帝的疑心是个很可怕的东西,只要一旦沾上身了,想要甩脱怕不是要脱掉一层皮。

“其实朕也觉得不是太后,但是今日有人在朕饮食里动手脚,明日若是真的有人起意,换了毒药,朕怕不是难逃毒手。”

说着他仰起头来,连带着眼底都是清澈且包含疑惑的,“皇后,你说谁会害朕?”

白悦悦摇头,元茂道,“朕想起,有想要取朕性命的人,就有好几个。”

他说罢,又是躺在她的怀里,“朕什么都没有做错,就要被人恨着。”

元茂眼底里满是不解和脆弱,“皇后会恨朕么?”

还没等白悦悦回答,他又自言自语的道,“就算恨朕也没关系。”

反正他们原本也是一对怨偶,她恨他再平常不过了。

他早过了少年人爱憎分明的时候,知晓他只要坐在这个位置上,背叛便是随之贯穿他的一生。

白悦悦对他莫名给自己加罪名的话很是不满,“陛下想多了。我恨你做什么。”

怀里的人有瞬间的呆愣,再抬头看她的时候,眼里满满的都是怀疑。看得白悦悦有些暴躁。

“我是做了什么,让陛下这么不放心?连我多看旁人两眼,陛下就要疑心。现如今罪名更大。若是我有罪,陛下是否可以言明?”

怀里的人听后,没有意料中的勃然大怒,或者一跃而起和她吵架。只是在她的怀里翻身过来,一双眼睛静静的看她。

眼底里饱含着幽怨,倒真像是被辜负了的可怜男人。

白悦悦顿时一阵抓狂,她到底做什么了啊。

她正要开口,元茂又一头埋到她怀里。她的怀抱馨香柔软,他一头躺进去,满是沉迷不想出来。

“难道陛下是想起了被之前那个女子辜负了么?”

白悦悦想来想去,只有元茂说过的那个女子了。

元茂浑身一僵,他看向她。她脸上没有任何的嫉妒,只有满脸的无奈。

“陛下,一人做事一人当。不是我做的,不要因为我和她长得相像,就把这些全都算到我的头上呀。”

元茂一口气险些没上来。

太华殿上下几乎全换了新面孔,中侍中省更是从上到下被人换了一通。

至于御食监更是里里外外的换了一遍。

消息传到长信宫,太后抬头看了一眼冯育。

“说是有人在陛下的饮食里做了手脚。”冯育消息灵通,但是太华殿那边下了死命,他就算再怎么花力气也打听不到全貌。

不过他心中隐隐约约有所猜测。怕不是符桃儿那儿好事办成了坏事,惹怒了天子。

当初见着符桃儿生的貌美,没想到办事起来,竟然是这般。

太后在太华殿里也有眼线,内官里也有不少是她的人。如今中侍中省被元茂翻了个底朝天。里头许多她的人不是被下了大狱,就是被迫隐退出宫。

如今太后迫于形势,已经归政,暂时退回内宫蛰伏。如今她经营许久的内宫被皇帝翻了个天翻地覆。她怒火冲冲,又恨到了极点。

“他这是要做什么,这是不打算给我半点栖身之地了?”

冯育心下道不是,这被饮食里做了手脚。别说天子容不下,如果这事落到了太后的头上,太后也不见得有半分的宽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