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门口兀自呼呼向内灌着风雪,殿中七八个侍从正在收拾一地的狼籍。他们将炭灰扫净,扶起火炉,又添上银炭点了,便退了出去。半晌,颜姝带着侍女们鱼贯而入,给众人献了几样茶点。
凤翎正在配药,凤翊带着翠音在殿门口看雪。风寻已经从内室出来,坐在上首,正闭目养神。一时颜峥进来,他也并未以二道士逃走之事问责,只叮嘱了几句,又吩咐他不必前来侍候,便打发他退了出去。
一番忙乱下来,已是后半夜,凤翊走进殿中用茶,风寻问他:“你们鹿尾丝的事查的怎么样了?”
凤翎在一旁听见,回道:“此事也奇怪,那原不是鹿尾丝,竟是元始天尊坐骑尾巴上的兽毛。”
风寻疑道:“据本尊所知,元始天尊坐骑的毛发是淡黄色的,但那根兽毛却是雪白色,天下只有涵虚的拂尘是此物矾白了制的。你的意思是说,那窃毒之人和涵虚有关?”
凤翊不等凤翎答话,便道:“涵虚真神一向行得正,且他和我东洲关系匪浅,若说他加害小六和小七,也实在不能令人信服!天神在妙岩宫可见到涵虚了,他怎么说?”
风寻摇头说:“涵虚只在妙岩宫闭关养了几天伤,今日下午已走了,我本欲再走一趟蓬莱,但知道她有难,就先过来了。”
凤翊叹息一声,道:“思过崖上的黄玉和赤星散失窃,两件事矛头似乎都指向了蓬莱,而蓬莱自己却遭重创,玄清谎称是魔界所为,麻姑却说这两件事都是元峤后人所为,究竟实情如何,简直如同一团乱麻。那个玄清究竟是不是蓬莱弟子,若是,为何要对自己门派下手,若不是,那他又是谁?此事越发扑朔迷离了。”
他话音刚落,便听内殿传来凤羽的咳嗽声。风寻忙赶了进去,只见凤羽复又呕起血来,榻边地上都是血迹。
凤翊知翠音胆小,便让她独自出去吃茶。凤翎忙上前用蚊须针灸了她几处要穴止血,一探脉,讶然道:“这……这怎么可能!”
“怎么?”风寻催问。
凤翎皱眉道:“这脉象分明是又中毒了。”
“什么!”凤翊道,“她刚服了药,在此睡了才不到半日的时间,期间又无人进来,怎会又中毒?”
凤翎配了解药,一面给她喂服,一面道:“虽然匪夷所思,但脉象不会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