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羽见沈青一贯骄傲的背影此刻竟显得异常疲惫,颇有些不忍,转身问:“这样对他会不会有些太残忍了?”
风寻手下斟了茶饮,道:“这一天迟早会来,他早已身在局中,既然享受了普通人无法企及的,就要承受普通人无法承受的。现在把他拖进局中,比将来让他在时势和操守之间做选择来得仁慈。”
凤羽默默,隔了半晌,叹口气道:“你今晨先让他找过云微,现在又让他去找云端,究竟想他支持谁?”
风寻将茶递与她:“自古夺嫡之事,都是成王败寇。既然要选择一人支持,就要选能胜的那个,否则不过是自掘坟墓罢了。云微已经得到了金足赤的支持,现在赢面比其他两个人都大,而云端手中有那封信,这对沈惊风始终是个威胁。因此这两个人之间如何选,还不宜草率决定,现在只有左右逢源。至于那个云深,不多久就会有动静,我们只须以逸待劳即可。”
凤羽又问:“你不是说云麾要云微断了和宪侯府的联系,那他今早怎么会连自己的令牌都给了沈青?还有,你打算让云端帮沈青什么忙?”
风寻却不回答,反问她:“你喜欢沈青的坐骑吗?”
凤羽不知何意,挑眉问:“喜欢呀,怎么了?”
风寻摇摇头,道:“云微心里知道银蛟必死无疑,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他把令牌给了沈青,沈青也无可奈何。我们此去无功而返且未暴露身份,云麾不会知道。这么个顺水人情,他何乐而不为?另外,通往玉壶庄的那个山洞已被云端着人封了,我会让沈青拜托他在那开个口子,届时我们便从那离开。”
凤羽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好,面无表情地盯着窗外出神,桫椤树叶正打着旋子向下落,室内寂静如水。
风寻见状,抬手顺顺她的额发,柔声问:“怎么了,不爱听这些?”
凤羽微微躲开他的手,淡淡道:“你早就想好了是吗?趁银蛟攻击雪骁时出手,致使银蛟受创发狂。如此,便可将魔君、三位皇子,还有沈青,全部卷进来,一来可以搅弄魔界的局势,二来可以利用云端对沈青的拉拢之意帮我们打开回去的通路。”
风寻如何听不出她语气里的责怪之意?他面沉似水,垂着目光不发一言,眼中神色难明。
凤羽轻笑了一下,道:“我又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若不是我,你也不会来这里,也不会为救子潼被困在这里,更不会筹划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