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不是?”她不知除却医术,还能如何救人,“那你要我做什么?”

“此事说来话长,还要从二十年前说起。”云微缓缓道:“当年南洲忽有翕狤兽出没,此鸟以人为食,凶残嗜杀,平时只在魔界的莱山上栖息,极为罕见,若能斩杀便是大功德一件,抵得上十万年的修为。家父听闻此事,便独自去寻。谁知此鸟法力不弱,家父斩杀不成反受其害。那鸟杀戮太重,周身汇集了被它残害之人的怨毒戾气。家父被它所伤,虽然侥幸保全性命,然而宿怨侵体,数十年来被怨毒折磨,生不如死,犹如废人!”

“你爹去杀翕狤兽是为自己能少修炼几年,却不是要为替天下苍生除一祸患,若是能成功才奇怪!”凤羽忍不住横加讽刺,“如今他身染沉疴,焉知不是上苍的惩戒!”

“这世上动机不纯的事多了,岂止这一件?何况家父并无害人之心。”云微忿忿反驳,“自那之后,我遍访天下名医仙药,却都无济于事。直到数年前,我打探到一法可治好家父的顽疾。”

“是什么方法?”凤习忽然问。

“只需将一只赤焰金凤凰的元灵炼成内丹服下,便可化解世间一切戾气,那‘怨毒’自然也能消解了。”云微眼含精光,向凤羽看去,“我……得知这法子便如一盆冷水浇头,人人都知,赤焰金凰在千年前六界三次混战时便被震散了元灵,在蓬莱烟云洞中闭关一直未醒,如何能救我爹?但我转念一想,只要赤焰金凰能醒,何怕再等些时日?直到今岁年初,东洲上下欢庆,我便知你醒了。”

凤羽面上虽不动声色,心中却已惊诧万分,想不到此人竟如此阴险!他蓄谋已久,只待自己醒来,便图谋加害。

“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难道不知赤焰金凤凰是天地祥瑞的精华,杀之必遭天谴,还会动摇天下太平。”她试图抓住最后一只稻草,“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战事一起,生灵涂炭,你们又岂能幸免?”

云微冷笑:“赤焰金凤凰能保佑天下太平之说不过是传闻,如何信得?我爹他几十年来,卧床不起,生不如死,我身为人子又岂能置之不理?”

“并非传闻。”凤羽缓缓道,“天地初开后,所有的神族都天赋异禀。只是后来神人通婚、异族通婚,以至于这些异禀渐渐失传。虽如此说,如今天下尚有部分神族留有异禀,譬如秋氏一族、又譬如太古皇族风氏,而我们赤焰金凤凰便是凤凰族中身负异禀的神仙,我本身便是乾坤造化中的至纯祥瑞,心之所向,战无不胜。即便有人挑起战事,我们心向的一方也必定会赢,‘邪不胜正’并非一句空话。”

“即便如此,又如何?”他讥笑,“如今天下太平,谁也不知何时会有战事,而我爹他却在时时受苦。你的元灵若能救他,便也不算糟蹋。”

凤羽知道他加害自己之心轻易无法改变,也不再多说,只问:“既如此,落到了你手里,我也无话可说,只是你如何识破我的身份?又为何不在船上动手,反而要等我们在庄上住了这些时日才动手?还有,我虽不长于医术,但我五哥却是行家,见也见多了,寻常毒药我一闻便知,但你今晨给我的酒并无问题,你又是如何给我二人下毒的?这三个疑问希望你能告诉我,不然我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