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我能不能把他留下?

但苏玉泽还是害怕师傅,这害怕仿佛是深入骨髓的,虽然如今她感觉自己上蹿下跳无所不能了,但还是打心底里敬畏他。

苏玉泽曾经问过他自己是从哪来的,他告诉苏玉泽说,她是京城一户大户人家的女儿,从小体弱多病,难以养活,后来生了一场大病,险些死掉,病愈之后就被他带到嘉兰山来了。

也可能是体质问题,也可能是五行相合,苏玉泽自从来了这嘉兰山,便很少生病了,再加上自小师傅教她习武,现在的苏玉泽,身体灵活得像只燕子,力气却壮得像头牛。

师傅曾经严厉叮嘱过苏玉泽,不准向外人说起山庄的任何事情,更不准将陌生人带回山庄,这一条规矩她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违抗过,不是因为苏玉泽听话,而是,她没有机会,嘉兰山根本就没有外人来。

除了一个毛头小子石明君,和苏玉泽差不多大,他的父亲是太医院石太医,苏玉泽的师傅和石太医是至交好友,至于怎么至交法已经是几十年的事情了,苏玉泽从未见过石太医,只有石明君一个月上嘉兰山来一次,采些稀有药材带回去。

苏玉泽自认和石明君并不对付,在他眼里,苏玉泽就是个爷们,身上没有半点气质能和姑娘俩字沾上边,他曾经给她搭过一次脉搏,用他的话说,她的脉象强劲,声如擂鼓。

他是个学医的,不是练家子,苏玉泽不能上手揍他,何况还有师傅在呢,所以她斗嘴的本事都是从他那里练出来的,每次和他一见面,他都对苏玉泽极尽嘲笑之能事,苏玉泽却心里一个劲地琢磨着怎么把他引到她给熊瞎子挖的树坑里去,然后在坑沿上翘着二郎腿等着日头偏西再去救他。

但是今天在林子里救下的这个少年……苏玉泽侧头往自己的房间看了一眼,静时疏朗英俊,动时又英姿勃发,和她见过的任何人都不一样,苏玉泽下定决心一定要把他留下。

“小秋,去厨房里做几个师傅爱吃的菜,端到他房里去。”苏玉泽吩咐小秋道,接着就转身就往后面院子里走。

后院里有棵桂花树,苏玉泽三年前曾经酿了一坛酒埋在树下。

她扛了个锄头就去了后院,在桂花树底下“吭哧吭哧”地刨了起来,七八锄头下去,一个小坛子就被她捧在手中。

她得意地笑了一下,笑盈盈地捧着小酒坛往前面院里走去,转弯的时候,迎面撞上一个人,苏玉泽力气向来大,这一撞,苏玉泽身形未动,面前的人却捂着胸口后退了一步,他身上好闻的香气扑向她的鼻尖。

苏玉泽一惊,他也是一惊,可能没想到苏玉泽的底盘竟然扎得这么稳,他愣了一下立即回过神来,拱手朝苏玉泽行了一礼,说道:“今天承蒙姑娘出手相救,在下在此拜谢姑娘。”

看着他如冠玉般的面容,苏玉泽一下子愣住了,心里砰砰直跳,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突然她想起他不速之客的身份,面容一肃,拉起他的手臂就向他刚歇息的屋子里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