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晚此时眼睛已经闭上,像是完全感应不到周围的状况了,整张脸都痛苦的皱了起来,忍不住从鼻腔里发出了一声闷哼,双手想要紧握,却根本不敢用指尖接触掌心。
皮肤上原本只是在皮层下若隐若现的纹路愈发明显,好像下一刻就会破皮而出。
那渗透出来的血液就是从这些纹路上出现的,从一开始极小的血珠,到后面变成了淡淡的血雾,现在几乎已经是大颗大颗地往外冒了。
yan一见此,知道他已经没有犹豫的余地了。
除了拼死一搏,根本没有其他的选择。
“你如果死了,我会将蛇族剿灭,然后去兽神那儿陪你。”yan语气平淡地说道,眼中却流露出了浓浓的悲伤。
他摘下了一片叶子,往乔晚的嘴边送去。
可是,乔晚从前一世到今生,向来是个忍痛坚毅的性子。此时痛极了也不愿意叫出来,只偶尔泄露出一两声闷哼。
她的两瓣嘴唇闭着,牙关紧咬,那叶子完全喂不进去。
倒是这么一小会儿功夫,皮肤上的红纹又一次明显了几分,就连脸上都开始若隐若现地有了些小小的纹路。
此时,她整个人看上去哪还有平常那白嫩娇软的模样?整个身体都显得邪气可怖,好像稍微一碰,就会“砰”的一声炸成一片血色。
yan是半点儿不敢挣扎了。
他一把将那不大的植株整个儿塞进了嘴里,然后轻轻托着乔晚的脸,尽量减少了自己与她接触的面积,免得让她更痛,嘴唇很快就贴了上去。
身体的燥热感因为这样的接触,像是稍微缓解了一些。但下一刻,就像是渴极了之后喝到了一小口水,反而更加渴望起来。
yan努力克制着自己,用舌尖探了过去,慢慢地从乔晚的唇间滑过,温柔而小心,像是在安抚着她的情绪。
等到乔晚的唇瓣轻启,他这才撬开了她的牙关,将那植株用舌头卷着送了过去。
心里暗自期盼着:兽神在上,狼族祭司yan向您祈愿。yan愿意用我的福寿安康换取伴侣的平安健康,请您一定保佑她无事……
乔晚此时已经痛得不知身在何处了。
这世间有一些痛是很难忍受的,比如说:大姨妈的痛、生产的痛,还有脚上大拇指被撞到的痛……
那些痛乔晚并不是每一个都经历过,但此刻,她却觉得所有的痛苦加起来都不及此时的这种折磨。
就好像是有一台机器,将她整个人连皮带骨的碾碎,重组,碾碎,再重组……
身体中的每一根骨头都不放过,每一片血肉都被化为虚无。
所谓抽骨剥皮,其实也就如此了吧?
偏偏这种痛苦如影随形,连让她痛晕过去的机会都没有,只能醒着忍受这样的煎熬。
就算没有睁眼看到皮肤上的异状,乔晚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不会很好看。
人痛到极致,表情是不可能太过美好的。那不是真痛,是在做戏。
也不知道沈宴这家伙会不会被她吓到。
还好,回到现实世界之后他不会记得这些。否则给他留下什么心理阴影,那可真就是她的罪过了。
迷迷糊糊之间,有什么贴了上来。
脸颊和唇瓣上先是一阵刺痛,渐渐的,竟有些软软的酥麻。
乔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此时已经有些浑浑噩噩的大脑也没有精力去分析。
不一会儿,一阵清凉的感觉竟从唇间释放开来,慢慢地延伸到了整个口中。
好像有什么东西化成了水,从她嘴里划过了食道,渐渐扩散到腹部。
原本抽痛不断的折磨就像是被这清凉给安抚住了。
她皱起来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原本的疼痛终于消失了。
yan虽然无法做到真的感同身受,和她此时的感觉完全同步。
但是,他的眼神很好。
小雌性身上那些吓人的红色暗纹在服用了那株植物以后,慢慢地消退了下去。
就像是她身上的这些痕迹都是被谁调皮地用笔画上去的,在水中一点一点褪色,直到消失不见。
渗血的迹象也随着那些纹路的消失慢慢停了下来。
她本身白嫩的皮肤终于恢复了原状。
只是……
好像有了些变化?
yan来不及多观察,就想唤醒乔晚。
等到确认小雌性没事,他也好躲到一边去了。
刚才乔晚在忍着痛,yan也在忍着另一种折磨。
不知道乔晚真实身份的yan当然也不会想到另一个问题。
兽人的肺活量极大,就算不是水生动物,在水下也能憋气很长时间。随便捞一个都能轻松战胜现代社会那些辛苦破下世界纪录的大佬。
乔晚却不同。
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类,身体素质还因为系统的那一坑,变得比普通女性还要柔弱,怎么可能在水下一直不呼吸呢?
可她就是做到了。
从刚刚落水到现在,时间虽短,却也绝对超过了人体的极限。
这一点,不知道乔晚种族的yan不会在意。
被疼痛折磨得已经没了神智,就算此时已经缓解,大脑却依旧尚未清醒过来的乔晚也不会注意到。
听到yan的声音,乔晚只是微微睁开了一下眼睛,又像是完全放松下来:“沈宴,你也在啊,真好……”
已经习惯了兽族语言的她,说这些话的时候也是用的他们的语言。
yan自然是听了个清清楚楚。
见乔晚终于不痛了,又睁开了眼睛,他还来不及高兴,就被这句话一桶凉水从头上泼下。
乔晚却一点儿也没有注意到。
刚才的折磨虽然已经消失了,她的身体也好像前所未有地强大,仿佛有着使不完的力气。
但精神上却已经疲倦了。
在这样的状态下,她根本来不及去分辨此时在哪儿。
一睁眼就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只觉得安心又自在,说完后就闭上了眼睛,依偎到了对方的怀里,百般温顺的样子:“我好痛,沈宴,你在就好……”
如果说刚才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那么第二次,yan就算想找一个欺骗自己的理由都找不到了。
沈宴……
这个名字,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听见了。
他们相遇的第一天,在他的屋子里醒来之后,小雌性对着他叫出的第一个名字就是“沈宴”。
yan那时候只当她从哪儿知道了自己的名字,却不小心叫错了而已。
但是现在……
她眼中那遮掩不住的依赖和喜欢,简直让他避无可避。
他还当这小雌性笨笨的,连他的名字都能叫错。原来,一直笨的人是他。
沈宴,阿宴……
她一直不愿意叫自己“yan”,就是因为那个人吧?
是她在原来部落里的伴侣吗?
会不会是那个人死了,所以她才会流落在外,到了他们狼族的地盘?
会不会是那个人和他长得很像,所以一见面她就对自己这般信任,甚至一开口就叫出了那个名字?
身体上的燥热愈演愈烈,几乎将他焚烧殆尽,心里却冰凉一片,如同到了冰山雪地。
yan紧握着拳头。
对啊,他是祭司yan,部落里的雌性根本就不敢接近的存在。
他为什么会认为,这么好的小雌性,这么聪明的小雌性,竟然会对他一见钟情呢?
都是因为那个叫“沈宴”的雄性的存在吧!
他一双黑色的眼眸静静地看着怀中的乔晚,像是要哭出来了。
偏偏一张脸上的表情又平静到了极致,一点儿情绪都没有似的。
“fiona,这个名字是真的吗?”他自言自语道,一时不知何去何从,连身体中那股难受的劲头都被他暂时压制了下去。
所有都不过是他自作多情,都是假的。
这名字呢?
也是假的吗?
他想要用力地摇醒乔晚,却还是无法对她狠下心。
一看到乔晚,整颗心都柔软起来,哪怕已经痛到心酸。
“小雌性,你真的叫fiona吗?”yan轻轻地抚摸着乔晚的脸颊,“你喜欢的到底是谁?沈宴,还是……yan?”
他明明是自言自语,但这声音就在乔晚耳边。
神智还有些迷糊的乔晚根本就没有多想,便已经回答了出来:“沈宴,你在说什么啊,fiona当然是我的英文名,你不是知道的吗?”
她眼睛并未睁开,手臂却已经自动搂住了面前的人,感觉到那熟悉的气息,仿佛连原本的疲惫都渐渐消失了:“我喜欢的当然是你,不管你是沈宴,还是yan;不管你是少年,还是青年,是衣冠楚楚的沈爷,还是围着草裙的狼族祭司,都是你啊……”
她说着,声音已经越来越低,像是会随时睡过去了。
yan却愣在了水中。
听到前面的时候,他一颗心都要碎掉了。
还是叫的“沈宴”……
她果然喜欢的是那个人。
但听到后面……
yan其实不太明白乔晚说的到底是什么,里面有些词汇他甚至分开后了解意思,合在一起就无比陌生了。
然而乔晚的意思他却明白了。
她喜欢他!
而且,那个“沈宴”,好像与他有什么关系,像是同一个人?可他又并不了解。
即便如此,yan已经高兴地快要飞起来了。
就算他猜错了也无所谓,只要小雌性真的喜欢他就行了。
他收紧了手臂,将怀中的人紧紧搂住,在她耳边说道:“叫我阿宴,不要叫沈宴……”
不管是沈宴,还是yan,叫阿宴至少能让他觉得是在叫自己,而不是沈宴这么大的差别。
“阿宴,阿宴……”
乔晚此时脑子都是迷糊的,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怎么指挥,她就怎么做,要多乖巧有多乖巧,果然就这么叫出了一连串他的名字。
原本因为打击而压抑下去的异样,在明白小雌性的心意后,听她一脸温顺依偎着自己,叫着他的名字,yan再难克制。
原本只是温热的温泉水也仿佛跟着他的情绪沸腾了起来,热得连身体都快要燃烧了。
他细细地用一只手拂过了乔晚精致的眉眼,低下头去,在水中触碰上了小雌性的唇,渐渐加深了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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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和自个儿吃了一把干醋o(≧▽≦)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