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寂愣了一愣,不知道自己心里为什么蹦出这么一个问题。
“大老板啊!她说一我不能说二,绝对的大领导,”徐子荞神采奕奕地侧着头,“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你不下车?”容寂幽深的眼眸看向她。
“我为什么要下车?”徐子荞理所当然地靠坐在副驾驶位,“师父师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教了我一周的武术动作,相当于要对我负七生七世的责。哎,辛苦你了,陈指导!”
得意洋洋地瞥着容寂。
她在故意激怒他……或者说,刻意挑拨他的情绪,摸索他的底线。
还没有人,能从他这里,轻易探索到什么。
容寂突然勾唇一笑,如冰山初融,阳光乍泄,叫人移不开视线,只能沉沦。
怎么能有人笑一下就这么……这么……“倾国倾城”?
“好,女儿。”趁着徐子荞发愣的时间,大手按了按徐子荞头顶。
“轰”!徐子荞顿时像煮熟的虾,红得彻彻底底!
“你……你犯规!”突然被撩拨回来,徐子荞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往旁边一躲,砰地撞上车窗,“啊!”
“傻不傻?”容寂不得不再一次怀疑徐子荞的智商。
“哼……你等着……”徐子荞大眼包着泪花,抱着撞疼的头,低声嘀咕。
她总会扳回一城的!
二十分钟过去得很快,当悦耳的放学铃声响起,徐子荞立刻推开车门。
探出个脑袋张望。
容寂因她激动的表现挑了挑眉,未置一词。
很快,徐子荞兴奋地低声尖叫了一声,然后钻出汽车。
那人,到了。
“宝贝儿,想我了没有?我想死你了!快来亲一个,么么哒!”
容寂放在方向盘上的手,倏然一动。
副驾驶座的车门再次开了,徐子荞坐了进来。
“陈指导,师父大人,”徐子荞的声音都快乐得像插着双翅膀,“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女儿!”
“谁?”容寂猛然转头。
“我、女、儿。”徐子荞看着容寂,一字一顿得意地重复道。
她赢了!
看了一眼一听到他提到徐子荞,就被成功转移注意力的男人,沈澜深深觉得自己这两小时的冷风,吹得真不划算。
“受伤了还这么走动,嘶……看起来都疼!”沈澜趴在栏杆上,“老大,你真的还打算不去关心关心嫂子……诶?人呢?”
空荡荡的天台,只剩下沈澜一个人,以及一声认命的感叹:“坠入爱河的男人真是……不可理喻!”
不远的住院大楼里,徐子荞带着墨镜扶着墙,忍着疼鬼鬼祟祟地从室外楼梯慢慢往下挪。
她刚刚见了自己的主治医师,申请提前出院。
可想而知,被严厉拒绝了。
“明知道这件事很重要,还不帮帮我,死橙子!”扯了扯口罩,再扶了扶墨镜,徐子荞基本可以确定已经裹得连亲爹来都认不出了。
“女人之间哪里有什么真友情?如果有,也一定是塑料做的!”别说帮自己劝说医生“网开一面”了,岑橙就差双手双脚都举起来赞成医生了。
“哎……好疼,我上辈子一定是个仙女,这辈子下凡渡劫来了……”徐子荞轻轻捂住肋骨部位,疼得往墙边靠。
但她非去不可。
徐子荞失去过的东西,不希望在她那里重演。
“军区的守卫会不会很严格……应该不会有人守在门口盘查吧?”
“有。”男人的声音突然从天而降,随后,矫健的身影从楼梯上层跃了下来。
徐子荞眼前一亮,缺什么来什么!
一把拽住容寂的衣袖:“带我越狱吧!大英雄!”
视线落在攒着他衣袖的手指上,然后缓缓移动到徐子荞的肋下。
容寂眉尾微挑:“这个时间,你该在病床上躺着。”
“嘘……我有很重要的事,”徐子荞拉下一点墨镜,露出狡黠的双眼,“可是医生和岑橙都不准我出去。”
他们不准她出去?
所以她是哪里来的错误认知,觉得他就会准了?
“回房间去,没有许可,你出不去。”容寂朝连接室内外的门的方向扬了扬下巴。
研究所在军区内部,要从这里出去,徐子荞的体力和……智商,都不够看。
这是不帮忙的意思了?
徐子荞抬头逆着光看着男人漂亮的下颌线。
没有商量的余地。
冷漠、疏离、生人勿进……徐子荞心中突然一动,口罩遮掩下的红唇缓缓勾起……
试试!
徐子荞往墙边一靠,说:“我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