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潜没说话，朝着手边柜子上的花瓶比划了下。

江垣明了，笑了笑，把卷宗丢在厉曜手边：“自己看还是我给你念？”

厉曜眼帘抬了抬，看了一眼卷宗，继而轻笑一声：“拿这种没决定性证据的东西给我，你是认真的吗？”

认真两个字说完，厉曜眉头拧了拧，很快，抬脚用力揣在面前的茶几上，上面酒杯酒瓶滚了一地。

反正唐潜是不敢说话了。

跟厉曜认识那么久，还从来没见他发过那么大的火，而且，关键是，很多事情他还云山雾里的，这火气发的，叫人完全看不懂啊。

别说唐潜了，江垣也没见过。

沉默了一会儿，咒骂了一声：“操！乔念人呢！”

“出活动了吧？不清楚。”唐潜实话实说。

厉曜这样，肯定跟乔念脱不了关系就是了，但他是真不知道人在哪儿。

“给她打电话让她滚过来！”

唐潜没说话，看了一眼厉曜，现在在场的三个人，只有厉曜有她电话。

江垣没辙，只能问厉曜：“手机呢。”

“摔了。”厉曜伸手掐了掐眉心，应了一声。

江垣彻底无语：“你他妈够有出息的，就为了这么一个女人？”

厉曜舒了一口气，冷冷抬眼看了一眼江垣，正了正身子，漫不经心的说着：“蔡珊不搭理你的时候，你拉我出来喝酒我说出什么没？要么滚，要么闭嘴。”

江垣瞬间无言以对。

一时间，气氛沉默的有些僵。

而这时，门外有人敲门。

唐潜去看，是会所里的服务生。

也不进去，站在门口道：“厉总，外面有个姓乔的小姐找您。”

姓乔的来这里找厉曜，不用想，肯定是乔念。

江垣刚想说什么，厉曜却率先开口：“她怎么说？”

“乔小姐没说什么，就说想见您。”服务员如实道。

本来，乔念都快要到拍摄场地了，只是临时后悔了，她给陈延打电话问过来，厉曜没回公司，清苑也说他不在。她能想到的也只有这里了。

外面的人知道厉曜在这儿，但，这也不是谁随便就能进的。

从他们的眼神里乔念能看的出来，有点姿色想搭上厉曜的估计他们见的不少，没把乔念直接赶出去那是她运气好。

厉曜眼眸微垂，好一会儿，吐出烟雾又问了一句：“说跟我什么关系没有？”

“说了。”服务员礼貌的笑着：“乔小姐说是您朋友。”

朋友？

厉曜深舒一口气，良久，按灭烟，才缓缓道：“我没有姓乔的女性朋友。”朋友这两个字他咬的极重，末了补充了一句：“让她滚。”

厉曜这话，并非说说而已。

难得见乔念笑的那么真诚，而且，还是对一个男人。

说不吃醋？

那差不多是气得快疯了才会说出这么不切实际的话。

乔念好看的眉心拧了拧，好久，不可思议的说了一句：“你是……喝醉了，还是没睡醒？”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总觉得不真实。

不管是他说他吃醋了，还是什么。

然而厉曜却道：“都行。”

乔念悻悻的笑着：“什么叫都行？”

“喝醉了也好，没睡醒也罢，都不重要。”他让乔念坐在他身上，修长的腿环着他的腰，他手臂扶着她的背，嘴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轻笑：“重要的是，我吃醋了，哄我。”

乔念觉得厉曜在跟她撒娇，可后面的哄我两个字，威胁的意味却那么重。

她沉默了一会儿，笑着问：“你是认真的吗？”

“我一直都很认真。”厉曜回答的没有任何迟疑，确切的说，从他发现自己想要乔念的那一刻起，他对她，一直都是真的。

乔念嘴角微动，笑着，却不是解释：“你对我，怎么能那么不信任呢？”

“我的错？”厉曜眉心微蹙，语气里带着点不可置信。

“否则呢？”乔念一脸的理所当然：“夫妻之间，这点信任都没有的吗？说个话而已也值得你这样跟我较真吗？你去接薛颐的时候有想过我也会吃醋的吗？”

不知怎的，说着，语气里的咄咄逼人越来越多了：“知道你迫不得已，迫不得已你不还是去了吗？”

她一直以为，她没什么好生气的。

可这些话脱口而出的时候，她才知道，自己以前错的有多离谱。

厉曜看着她，迟疑了一会儿才说：“我的错。”说着，他正了正身子，手掌捧着乔念的脸颊，吻了吻她的嘴角，小声道：“我发誓，以后不会再有什么迫不得已了，不聊这个了，别生气。”

他的声音萦绕在耳边，乔念一时间有些怔住了。

半天，悻悻的笑着，离开他的怀抱一些，语气有些慌：“我……我是说，我的意思是，我跟莫昇只不过是认识好久的朋友而已，而且，他，跟我聊的都是工作……他这个人……”

她都说了什么啊！

是她在无理取闹，可厉曜却说，他发誓。

她凭什么要他的誓言啊。

只是她话还没说话，厉曜温热的双唇便压了下来，他吻着她，是少又的温柔与真挚，良久才放开她，柔声道：“乔念，我是不是可以以为，从今以后，你会跟我好好过？”

乔念无言，脑子一片空白。

厉曜在等她的回答，可一阵手机铃声却打破了一切。

乔念好像逃一样的从他身上下来，拿了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应了几句便道：“知道了，马上下去。”

她甚至都不敢看厉曜，直接道：“我经纪人在下面等着，你先吃饭吧，我得先走了。”说完，快速离开。

门关上，眼泪从眼眶里冲了出来。

好好过啊？

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