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阳看了看西门燕儿，后悔莫及，他刚才一时气急，居然忘了自己应该在西门燕儿心里保持单身才对，居然就这么暴露了自己有女朋友。

“我觉得这个小伙子挺帅的，你跟他看起来挺般配的，真的，你就跟他在一起吧！你就不要再继续暗恋我了行不行啊？我拜托你移情别恋吧！我都有女朋友了你没看见吗？”李默白说着拍了拍赵晓新的肩膀。

“切，别人看不出，你以为我看不出吗？你们两纯粹就是装的，哄得了我？”西门燕儿早就看出李默白看赵晓新的眼神里根本没有多少感情，李默白跟她的关系也并不亲密，她觉得他们是故意做给人看的。

赵晓新亲密地挽住李默白的胳膊道“什么装的，我本来就是墨白的女朋友，麻烦你不要说这些破坏我们感情的话！”

西门燕儿感到一阵好笑，但不知怎么的，心里却是一阵难受，突然后知后觉地现自己刚才的话没有抓住重点，李默白跟赵晓新是不是男女朋友关自己什么事，真正关自己事的事情是自己没有暗恋他！忙对李默白道“我可没暗恋你，你这德行，我看得上你？”

“嗯嗯嗯”李默白道“是是是，你没有暗恋我，你看不上我行了吧？”他虽然这么说，但在杨阳听起来，西门燕儿就是暗恋李默白，他感到一阵费解，西门燕儿怎么会喜欢这个没长相的男人，啊，怎么会这样？当然他没有心痛，因为西门燕儿长得确实非常漂亮，但他对她没有感情可言。

西门燕儿感到欲哭无泪，也意识到自己越解释越像是在掩饰，看到杨阳的眼神在她和李默白之间来回移动，委屈得想哭。不管她外表多坚强，她也是个女子，也有委屈想哭的时候。

李三号身边有赵晓新，杨阳身后有女朋友，而自己身边一个真正支持自己的人都没有，这一刻西门燕儿站在这办公室感到自己孤立无援，她在这个城市孤单奋斗，无亲无故，连一个真正玩得好的女警朋友都找不到，长期积压的孤单落寞在这时爆出来。眼泪夺眶而出，她冲出办公室，不想让人看见她流眼泪。

杨阳跟着追了出去，但是看到西门燕儿冲进了女厕所，就不敢再跟进去了。

“她是不是哭了？”李默白问赵晓新，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么坚强、霸道、野蛮的西门燕儿居然流眼泪了。

“好像是吧，别管她了”赵晓新过去将办公室的门关上道“我跟你讲个有趣的事情好不好？”

“好啊，你说！”李默白答应着，也听着赵晓新说，她说的是她在内衣店买内衣的事情，确实很有趣！

但不知道怎么了，李默白心里就是惦记着西门燕儿，不管怎么说把那么不容易哭的人弄哭了，总觉得心里不安，有种罪恶感，于是道“待会儿回来再说，我去上个厕所！”

李默白出来办公室打了一下西门燕儿的电话，打第二次的时候就关机了，只听得厕所那边杨阳道“西门燕儿，你没事吧？其实是我的不对，我有女朋友，不该说什么追不追你的，但是我真的很喜欢你，如果你愿意跟我在一起，我可以立马跟我女朋友分手！”

李默白从杨阳身边经过，用一种极其可笑的眼神看着杨阳，然后在杨阳错愕的目光注视下走进了女厕所。

“啊……李队长你好讨厌啊，这里是女厕所！”厕所里有个女孩怪叫着道。

“啊什么啊，你又不是没穿裤子！”

很快那个女警察从女厕里出来。

厕所里，李默白敲着传出啜泣声的厕所门道“喂，小燕子，你怎么真的哭了呢？”

西门燕儿带着一股哭腔嚷道“滚开，你离我远点！”

这时李默白真的确定西门燕儿是在哭，劝道“哎呀，开个玩笑而已，你不用当真嘛，别哭了行不？”

“你滚……听见你就烦！我恨你！”

“行，行，你恨我，那你开门，大不了我让你打两拳，消消气，啊？”

“我让你滚开……不用你在这假惺惺的，不用你管！”

李默白知道西门燕儿是不肯听话把门打开的，于是到隔壁厕间，一个灵活的翻越，翻上隔板，直接跳进了西门燕儿所在的厕所隔间，落到西门燕儿面前。

西门燕儿吓了一条，俄尔起疯来，边哭边对李三号拳打脚踢“你这个混蛋，呜呜，我说了我讨厌你，你滚开啊……你滚……我才没有暗恋你，你为什么每次都要污蔑我，每次都是你……呜呜，我到底哪里欠你的了，你要这么整我？你混蛋，你混蛋……”

李默白抱着头，就让西门燕儿打吧，反正她现在哭着的这种拳打脚踢跟真正的拳打脚踢不一样，当然这样依然是很痛的，只是不会受伤。他道“队长错了还不行么？哎哟，哎哟，轻点！轻点！痛啊！”

哭是很费劲的，西门燕儿已经哭了好一会儿，这时有激烈地泄一通，就蹲在地上抱膝失声痛哭。

这是李默白第一次清清楚楚听到西门燕儿悲伤的哭声，感觉那很奇怪，很深入肺腑，只觉自己的心够跟着在颤，顿觉跟着揪心，忙劝道“姑奶奶，你打也打过了，别哭了行不行啊？你说你一个这么厉害的女警哭起来，多丢面子啊，是不是？你是那么坚强的对不对？”

李默白的劝不仅不管用，反而适得其反，西门燕儿啊哼哼哼地大哭起来，她想到自己的遭遇，沦落到这座城市来当警察，还要天天被李默白欺负，当然她把自己欺负李默白的事情忽略掉了。尽觉得自己委屈，干脆一股脑儿地泄出来。

李默白听她哭得这么痛快，索性不劝不哭，蹲下来轻轻拍着她的背，劝哭道“唉，哭吧，哭吧，有什么委屈统统哭出来吧，我也知道你一个人挺不容易的，家里面在逼你做什么事，让你有家不能回！”说着说着就把手臂搭在她背上，做搂她的动作。

李默白一下戳中西门燕儿的痛点，这使她哭得更加厉害，她撞开李默白，站了起来“要你管……呜呜，你给我爬开……不用你假惺惺在这看我笑话……”

李默白张开双臂道“我李默白开玩笑还是有分寸的，这时候再笑话你，我就禽兽不如啦！”

“你本来禽兽不如，呜呜……”西门燕儿说着捂着脸哭。

隔间空间狭窄，李默白上前一步，像兄弟一样将手臂搭在西门燕儿肩上，这一次她没有再反抗，反而慢慢寻着她这是最需要的肩膀，将脑袋埋上去，继续哭着，偶尔抬手轻轻揍李默白一拳。

李默白忍受着一切，不再说话打搅她泄，他知道自己今天开玩笑没分清场合，确实把当时办公室里唯一的西门燕儿这只单身狗给虐了一把，是自己的过。

西门燕儿哭了一会儿，渐渐把声音收住，间隔性地抽噎起来，脑袋依然埋在李三号肩上，然后用一种哭后嗲嗲地声音道“我没有暗……恋你，我才不会……暗恋你！”

“嗯，你没有暗恋我，我暗恋你行了吧？”

“谁要你……暗恋我，暗恋我的人……”

“那么多，我算老几对不对！那咱们谁也没暗恋谁总行了吧？”

西门燕儿点点头，又抽搐似的抽噎了两下，道“你跟……”刚吐出两个字，突然觉得不妥，也就不问了，抬起了头，眼眶红红的，长长的睫毛湿润粘在一块，脸上泪痕未干。

李默白一愣，想不到西门燕儿也有温柔的、楚楚动人的一面，忙从卷筒里面扯了些纸巾递给她。

西门燕儿接过，擦擦眼泪，眼睛盯着一旁，不去看李默白。

李默白拍拍她的手臂道“以后别在哭了哈，不然还都以为我这个做队长的欺负你！”

“你本来就欺负我！”西门燕儿道，语气中带着一股幽怨，这话说出来连她自己都感到惊讶：我怎么会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

“可你也没少欺负我呀！”

“你欺负我多些！”西门燕儿还是幽怨地道，虽然还不习惯用这种语气说话，但觉得说出来心里很舒畅。

看到她的这种小女人姿态，李默白很不适应，只觉这是跟她讲道理的一个好时机，便道“可是你先欺负我的呀！第一次在马路边上，还有我第一天来局里，都是你！”

“你不光着屁股乱跑，不把我铐上，我能跟你过不去吗？”

“都是那两个小孩的错啊，我被人扒了衣服，本来有报纸遮住的，都是那两个小孩撕了我的报纸！”这件事情李默白之前一直避而不谈，现在不怕西门燕儿了，私下跟她谈谈也无妨。

这是西门燕儿也意识到自己有错，自己当时不该冲上去不问青红皂白就打李默白的，但还是不肯让步，道“那也是你的错，不然怎么会有人扒你衣服！”

“好吧，好吧，是我的错，西门大小姐，这个事情我退一步总行了吧？咱们从此握手言和，做好兄弟，一起为困难群众排忧解难，好不好？”

“好姐妹差不多！”

“一人退一步啊，我退了一步，该你做好兄弟了。”李默白向她伸出手，准备握手言和。

西门燕儿也觉得一人让一步吧，也不在多说什么，伸出手跟李默白握住，这是认识三个月以来两个人第一次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