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虎胆撩虎须 侠剑试轻功

太极门西侧偏院的小厢房里有几个人正在密议,他们商议了整整一个晚上,夏侯恩拿着茶碗倚靠在宽大的太师椅上出神,几缕朝阳从窗户钻了进来爬到夏侯恩的脸上,显得格外沧桑,仿佛夜老了十岁。

“夏侯掌门,你怎么了?”

“都这般光景了!你们下去吧。”夏侯恩打发众人出去,自己放下茶碗闭目养神。昨晚发生的事让他感觉到事态严重,不断在心里盘算发问:“谁救走了李天扬?”

脚步声传来,门被推开:“爹,你一晚都没睡?”

“出了这么大的事能睡着吗?”

他却笑道:“爹,尽管放心,李天扬就算被救走了也是个废人,谁会听他的疯话?”

夏侯恩睁开眼,放出两道寒光:“顺儿言之有理,我却急糊涂了。”

夏侯顺又道:“话随如此,绝不能掉以轻心。我们要立即派人搜寻,在武当山来人之前将其杀掉,以免夜长梦多。”

“唉!”夏侯恩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悔不听你之言啦,要是早点把他杀了就不会发生这些事。”

“爹,这也不能怪你。要是能在天下英雄面前光明正大除掉他,爹的威望必将更上一层楼,也能搏得主持正义的美名。谁成想有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放火救人呢?我们现在必须想一个法子敷衍松阳老道,他不日就会前来。”

“我也想到了,这个你不用担心。你下去安排人搜寻李天扬,要死不要活的。”

“我这就去安排!”夏侯顺转身出去。

此时一人跑入禀报:“武当一剑李天扬的儿子李良登门拜访师父!”

“哦?”夏侯恩抖擞精神,干咳一声正正嗓子,道:“待我前去相见!顺儿,你也随我到大厅一会。”

夏侯恩大步流星直奔会客大厅,李良和寒飞雪已等候多时。大厅里静悄悄的,大厅门口左右各十名怀抱鬼头刀的大汉,厅内东西两边各五十名佩剑弟子靠墙站立,中央是一条五尺宽腥红地毯从门口延到正北面主座,地毯两旁各四排高脚椅依次摆开,相邻两椅之间放着茶几,茶几上摆放茶壶茶碗。

“掌门到!”

李良和寒飞雪站起来转身看向门口,只见那夏侯恩年过半百,剑眉豹眼,狮子鼻方海口,一张大白圆脸,黑发黑须,身穿皂黑箭袖袍,腰束巴掌宽的金扣象皮腰带,肋下悬剑。跟着他进厅的是近百名形色各异的武林人物,男女老幼胖矮高瘦都有。夏侯恩走到正中的虎皮高交椅上坐下来,目视四方,众人也很快落座,安静下来。

李良深鞠一躬,拱手道:“李良拜见太师叔!”

夏侯恩望了李良一眼,却没有说话,扭头给旁边站立的儿子使了个眼色。

夏侯顺上前两步扯着嗓子道:“你就是李良?”

“正是!”李良直起身子,顿时颇感不快,因为跟他说话的是个三十上下的年轻人,颇为颐指气使,夏侯恩却眯着眼睛看都不看自己一眼,李良赌气转身回到座位坐下。

“你师父是谁?”夏侯顺吊着嗓子又问。

李良火往上撞,竟大声回道:“你给我滚开!我跟太师叔请安,你插什么嘴?”

“你?”夏侯顺没料到李良开口就不客气,竟不知说什么才好了:“你……你好大……”

夏侯恩猛然睁开眼盯着李良:“顺儿,退下!”

李良拱手对夏侯恩道:“这就是太师叔的待客之道吗?”

“放肆!”夏侯恩微怒:“少侠一口一个太师叔,老夫倒是糊涂了。”

李良笑道:“家父乃是李天扬,我师父是掌门大弟子玉清道长。”

“哼”夏侯恩冷哼道:“原来是和字辈的弟子,也敢在我面前放肆?若论辈分我门中弟子在武汉派也是清字辈,与你师父平辈。”

李良道:“我岂敢在夏侯掌门面前放肆!夏侯掌门可是玄清子师祖的高徒,长我两辈呢!”

“哈哈哈!”夏侯恩大笑:“李良,你还伶牙俐齿。玄清子与我已无师徒之情,我只是出自武当派的普通门人罢了,高你两辈也没什么了不得的,休要再提。你来找我何事?”

李良道:“我听说家父在太极门做客,特来相见。”

夏侯恩:“不错。他月初来太极门做客,却不知何故在初五夜里竟发狂杀了虚阳师兄和几名师侄。我将其留在太极门反省,且已派人到武当山请松阳师兄过来处理此事,不料昨晚内院失火,他不辞而别了。”

李良并不吃惊,只是印证了昨晚的猜测,心里石头落地,轻松不少,微笑问道:“夏侯掌门开玩笑吧,我爹怎会是虚阳太师叔的对手?又怎会杀害武当门人?”

夏侯恩道:“这要问你爹。他在我太极门行凶已让我颜面尽失,你却质问我?”

“我哪里敢质问夏侯掌门?”李良拱手道:“既然如此,我就告辞了。”

“且慢!”夏侯恩道:“昨日我有十个弟子被人割去右耳,还有两名弟子被人在客栈杀死,你知道是何人所为吗?”

李良大声冷笑道:“呵呵,是我所为。那几个人光天化日横行霸道,略施惩戒。至于死在客栈的两人,我倒想请教夏侯掌门,为何他们行刺于我?”

“笑话?我太极门光明正大,门中弟子个个温良敦厚,遵纪守法,岂会如你所说?若不辩白清楚不就遭受不白之冤?”夏侯恩面色变得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