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兰喜笑颜开，接过她娘偷偷塞给她的一毛钱，乐滋滋从后面追过去，抱着美娥的胳膊，耀眼地将那一毛钱拿出来给美娥看，没有看见美娥眼中的鄙夷。

王婷香梅她们看到她过来，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镇上王婷不熟悉，香梅美娥他们也不熟悉，比起王婷却好很多，至少集市这块香梅秋平兄妹来过几次。

几人随便逛，反正吃饱饭了，只有香兰没吃，她想跟着几人转转，不想回去，愣是忍着肚子饿一路跟着。

集市没什么好逛的，除了卖农货就是卖山货的，看来看去都差不多，随便逛了逛，一行人从东门口出了集市，站在大街上，看着外面有点傻眼，不知道往哪里去。他们这群人里，只有秋平最大，又是她们表哥堂哥，因此都看着他，指望他那个主意。

镇上秋平也不熟悉。

王婷左右张望一圈，指着右边说，“我们往那边去，我来的时候看到那边有供销社，还有百货商店大夏，我们去那里转转。”

“好啊！”王婷去哪里，香梅就去哪里，反正没有目的地，美娥姐弟俩看秋平没有意见，也同意，香兰的意见不重要，一行人就往百货商店走。

王婷前世加今生，都没见过供销社，路过供销社好奇，进去看了看，里面货品不多，牙膏，牙刷，毛巾，卫生纸，一些糕点，还有搽脸的，好多柜台都是空的，东西还贵得要命。

柜台的售货员只在他们一群男男女女进来时看了眼，穿的一点也不体面，一看就是乡下来的，目光扫过王婷是，多停留了一秒，然后一副事不关己，纳她的鞋底。

王婷前世见多了世态炎凉，人情淡薄，到没觉得什么，香梅秋平他们是习惯了，城里人看不起乡下人的态度，美娥就觉得她被人忽视了，心里老大不高兴，她不高兴也没办法，没人惯着她。

三两下就看完了，正准备出去，突然听到有人大声嚷嚷，王婷香梅俩回头看过去，看到一个大妈在吼美娥，美娥一脸的委屈，柏平没经历过这样的事，虽然慌张，但还是拉着美娥。

香兰在那大妈妈美娥，就则躲到了一边，她人微言轻，怕惹祸上身。

“你们买不买？不买就让开，呸，乡巴佬。这东西哪里是你用得起的。”

那大妈态度非常嚣张，不但朝着美娥喊，鄙夷的目光，上上下下扫了眼美娥，好似在看什么丑陋的东西。

美娥前面的柜台，摆放着些搽脸的，像什么百雀羚，雪花霜，哈利油，还是畅销货，不管哪个时代，女人天生爱美，镇上也不缺家境优厚的人，一两块钱一盒的雪花膏大把人要。

柜台上也没几盒了，这不美娥站那里，挡住了她拿东西，又看美娥不买，站那里也不走，气得她直冒火。

大妈一喊，供销社的人，全部往那边看过去，一看大妈穿着干净得体，头上还抹了点发胶，那作派一看就是镇上人，得罪不起。

“她又怎么了？”香梅啧了一声，觉得美娥就是个惹祸头子，走哪哪不安宁。

“不知道。”

王婷不想搭理美娥，可她们是一起出来的，又是亲表姐妹，不管她说不过去，拨开人群走了过去，香梅看她过去了，拉着她哥也跟着过去。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王婷明知故问，脸上一副淡漠的表情，扫了眼那个大妈，然后看着美娥。

美娥看到王婷来了，只要倔强地咬着嘴唇不说话，眼眶里已经起了水雾。柏平看到王婷，好似找到了主心骨，窜过来一把拉住王婷的胳膊。

“表姐，”柏平红了眼，看了眼那凶凶的大妈。

王婷翻了个白眼，她算是看明白了，美娥柏平兄妹俩就是个窝里横的，以往只会欺负她，在外面就是欺软怕硬的怂货，碰到个稍微厉害的，屁都不敢放一个。现在到是眼泪汪汪的，给谁看？大舅妈又不在，还指望她心疼她不成？

那大妈也是看人下菜的，王婷那穿着一看就不是小地方来的，关键是她又白又嫩，在普通面黄肌瘦的人群里，格外显眼。这类人，家里条件肯定好，说不定还是个当官的，不好养不出这么水灵的人啊！

惹不起！

那大妈不敢对王婷有意见，瞪了眼美娥姐弟俩，挤开挡道的美娥，拿了一盒百雀羚搽脸的，走去柜台给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