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活死远点,不要拖累了我们一家子。早知道你要是个祸害,生下来就该掐死你,省得惹祸害人。”打了闺女一顿,菊花心里顺畅多了,一屁股坐在路边的石头上。
梁红花缩在一边不吭声,她娘正在气头上,凑上去只会挨打,骂两句又不会少块肉,反正从小到大都是这样骂她,刚开始她还会伤心难过,时间久了,也就麻木了。
现在她都习惯了。
“我问你,有没有人看见?”菊花坐一会儿,气也消了,眼珠子转来转去,一看没安什么好心。
“没有。”红花摇头,她当时就是看了四处没人才下手的。
没有就好,菊花心里安稳了,抓奸拿双,捉贼拿赃,又没有证据,王婷那个死丫头,要是敢说是红花推她下沟,她还可以反过来说是她诬赖她闺女。
“死丫头还不去扯猪草,在这里偷懒偷到么子时候,光知道吃吃吃,你是猪啊,猪也没你吃得多,怎么没噎死你。”
菊花又掐了把红花,骂骂咧咧,拿起丢在路边的锄头上工去了。
红花低着头,站在原地,半响才吸吸鼻子抬头,拢了扰被她娘抓下来的头发,阴沉沉地往山腰上看了眼,拎着蓝子往另外一条路走去。
这是恨上了王婷。
两人走后不久,一只大白鹅从路边的草丛里摇晃着出来,它认识那两个女人,小的那个叫红花,大的那个是她娘。
是红花推它妺妺下沟,它得提醒妹妹,小心那个红花,还有红花他娘没安好心,两人在这里商量了半天,肯定起了坏心眼。
鹅头左右望了望,往村外的小溪走去。
“婶,大黑怎么说?”一想到那个当兵的,菊花的声音都是抖的。
“大黑说重要的就这几天,挺过了这几天,后面慢慢养,总能养好,挺不过……”钱小凤抹抹眼,苍桑的脸上布满了悲怆,声音哽咽,“别吵着囡囡了,我们去外面说。”
菊花的心又是一抖,目光闪躺,不敢再瞅床上的上。
“婷丫头这么乖巧,肯定会好起来的,慢慢养着呗!”菊花心虚又心慌,哪敢多呆,人看过了,就不想待在这里,提着篮子要走。
“我还要上工,婶我先走了,下次再来看婷丫头。”
“哎,你慢走啊!”钱小凤送出了门,站楼梯口上,目送菊花下楼,没进屋站廊下,一直看着她出了院子门,回头看到楼上的她,菊花吓了一跳,心虚地笑了下,关上院子门走下山,钱小凤呸了声才进屋。
床上装病的王婷,翻了个白眼,病跟乖巧有个毛线的关系,难道病毒看你乖巧就放过病人了?听到走远了的脚步声,立即从床上爬起来,走到窗户边听动静,确定人真走了,不会再回来了,立即拉开窗帘,打开窗透气,探头就看到廊下转身进屋的阿嗲。
“阿嗲,您真厉害!”王婷竖起拇指夸赞,阿嗲说中了。红花她娘真的来探虚实了。
钱小凤笑着嗔了她一眼,“别站窗口上,进屋去,省得人看见了。”
王婷乖乖应了声,离开了窗口。
………………
菊花神色恍惚,一路飘着下了山腰。
山脚下等着的红花,在路口走来走去,人恍恍惚惚的,忐忑不安,时不时往山腰上的小路张望,看到来往的村民,笑着甜甜地喊人。
村里的风言风语她也听说了,她没想着要害死王婷,她只想给王婷一个教训,谁知道她不会戏水啊!
村里有条小溪,水浅的地方只到膝盖,水深的地方到大人胸口。村里娃娃两三岁开始下水,谁会不知道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