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永忠带人走出主帐,想着这林寒莲的身份,找了靠近主帐的一间帐篷,“委屈您先住这儿吧。”
“这帐篷挺好,宽敞,我跟你说现在帐篷少,大家都是几个人挤一顶……”
“有劳公公了。”林寒莲向黄永忠微施一礼道谢,伸手从林晓抱着的碟子里拿了一块方糕。
黄永忠看出这是在对自己下逐客令,笑着说,“老奴去看看,再给老先生送床被褥过来。郡主,老奴先告退了。”
“就住一晚上,黄公公,你别弄太多东西出来。”林晓想到明日就要出发了,嘱咐了一句。
林寒莲听着这话瞪了林晓一眼,又从她的碟子里拿了块糕点。
这一个碟子总共才八块糕点,是刘嬷嬷特意做了放在主帐中,方便郡主随时吃的。
林寒莲再想拿第三块,林晓一看碟子下意识伸手想拦,又颓然地放手,这也是自己人,还是自己的长辈╮╭她只能大方,“吃吧,这可是刘嬷嬷亲手做的红豆糕,豆沙都是现煮的。”说着抓起两块塞自己嘴里,碟子里一下就只剩了一块。
林寒莲看她那肉痛的样子,嗤了一声,“出息!”将剩下一块拿去吃了,找水壶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慢喝着。
林晓不好意思马上就走,在营帐里东看看细看看,忽然听到一丝细微的声音,她盯着林寒莲的药箱看,“箱子里有动静,你里面藏了什么东西?”
林寒莲看她说着就想打开药箱,连忙把她手拍开。
听着林晓的呵斥,钟豫只觉心中一暖,不论如何,郡主对自己是真心关切,他微微一笑,“末将对医术更是一窍不通,不过林老先生既然是神医,他说的必定是最好的法子。再说少将军既然危急,哪还有时间想法子?末将愿意一试!”说着看向林寒莲,“林老先生,我愿意,只是我有一事相求。”
“你说!”林寒莲听到钟豫说愿意,语气缓和许多,声音都放柔了。
“我听您的意思,我的蛊毒发作是不是只在这几日?”
林寒莲犹豫片刻,实话实说道,“你这些时候蛊毒发作的厉害,是因为我暗中用药物相催。”如果不是他用药,情蛊还可以潜伏很长一段时间的。可他暗中看钟豫的样子,对云晓看似有情又似平常,他只怕越等越生变故。再说,他也急着要将情蛊带回去。
“老先生,我与其他卫国人一样,自幼听着林家的故事。代代镇南王,都是沙场的战神。卫国国小势微,边境多次告急,都是林家军奋勇血战打退外敌。若没有林家南征北战,只怕关城早被南夷北齐攻破多次了。如今镇南关战事危急,此处离镇南关不过一日路程,明日也许后日,我们就能赶到镇南关,至多不过日内,我们就会与南夷一战。”
“我自幼学武,虽说武艺低微不敢与林家的将军们相提并论,但一片拳拳卫国之心绝无差别,也想驰骋沙场为国效力。我想请老先生稍候,待我上阵杀一次南夷蛮子,待镇南关之危解了后,再催动蛊毒,到时再来救少将军的命。”
钟豫说着,抱拳冲林寒莲躬身行了一礼,“到那时,是死是活,我都再无遗憾。”
林寒莲一愣,看着面前这少年人,比林云暮小几岁,也是眉目清朗的风华少年。
他少年时立志学医,本来也有一副悲天悯人的心肠。这些年面对一夜间家人惨死,唯一留下的两个亲人,侄孙女远在京城,侄孙危在旦夕,才会性情巨变。
听钟豫说的诚恳,他心中微微动摇。只是再看着钟豫的眉眼,没有经过沙场征战,这少年的眉目间带着一丝温和,不像云暮,十五时眉眼间已经带着见过血后的凌厉。
“喂,就这一个要求,你都不答应,太不近人情了吧?”林晓看林寒莲盯着钟豫看半天,却一声不吭,看着林寒莲开口说,“你就答应吧,也许打败南夷,我们活捉了南夷国主会有法子呢?”
林寒莲气笑了,南夷国主是这么好抓的吗?不过,看着林晓眼巴巴望着自己,他到底不能不顾这侄孙女的面子,“好!我答应你!这几日我会调配药草,尽力……尽力不让你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