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倒在地的外室女起身拢拢头发,跟起身的两个婆子说了几句话,三人往内室走去。
林六也听到了底下三人的说话,脸色一变,“郡主,她们说的是北齐话。”
“北齐话?”
“北齐官话与卫国差不多,但靠近卫国北地的北齐人,他们说的都是土语。”林六小时就住在卫国北地,经常会有北齐人进出。离开家乡后一直未曾再见过,如今乍然一听耳熟,还是能听出来的。
原来是北齐的方言。
李一平的外室,竟然是北齐人?
“她们说什么啊?”
“属下听不太懂,好像在说信已送出,回去什么的。”
林晓站在内室屋顶,看着外室女正带着两个婆子收拾细软,显然打算走路了。不管说什么,看这鬼鬼祟祟的,八成是奸细,抓了再说。她直接破房而入,从天而降到三人面前。
“要走啊?”
外室女被忽然出现的林晓吓了一跳,一看是个小丫头,对两个婆子使了个眼色,面色含霜地问道,“你是谁?”
“你不管你李郎,要回北齐啦?”
被识破身份,外室女面色一变,伸手就往林晓身上抓过来。林六比林晓慢了一步,挡住那两个婆子,看到这外室女的手上指甲发黑,叫了一声“小心有毒”。
林晓本来打算上手揍的,听说有毒,顺手举起手上还没来得及丢的瓦片,照着外室女的脸就拍了过去。
看着薄薄的一层瓦片,比刚才敖玉琼那些丫鬟婆子们的手脚杀伤力强多了。外室女的脸上立马额头开花,鼻血长流,也不知鼻骨断了没有,倒地之后一声未吭地晕了过去。
两个婆子显然不相信主子居然一个照面都没撑过,再与林六动手,以二对一,底气还是弱了。
林六听到郡主的声音,幸好,郡主还记得把声音给变一变。
院中人乱成一团,没人注意新加入战圈的人。林晓跳进院子,拎起两个婆子就往护院们那边一丢,跃到了敖玉琼和李一平面前。
敖玉琼伸手往李一平的脸色挠,李一平抓住了她的手,“你住手!否则……”
“否则怎么样?”
“你这样,哪还有一点大家闺秀的风范?”李一平忍不住将敖玉琼往外一推。
林晓走到两人身边,顺势拎住了敖玉琼的衣领往后一丢。
院中吵成一团的人就觉得眼前一暗,一片乌云飘过。敖玉琼带来的婆子和丫鬟停下手,抬头就看到敖玉琼从头上飞过,直往院中花坛那边飞去,吓得叫着“夫人”,往花坛那边冲。
李一平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他虽然花了点力气推,但自己的力气大到能将人推飞出去?
被打得不成样子的外室女挣扎着爬起来,“李郎!”
被一群女人又抓又挠后,若不是声音未变,李一平差点认不出眼前这衣衫破烂的女子是谁了。
“李郎!奴家……奴家……呜呜呜!”外室女趴在李一平脚边呜呜痛哭。
李一平看向满地狼藉的院子,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
那边敖玉琼摔到花坛,不知是肉厚还是花坛有花泥,倒没受伤。只是被李一平打了,这是何等奇耻大辱?
她被丫鬟婆子扶着起身,看李一平竟然拉着外室女的手在哭,尖叫一声“李一平”,扶着婆子的手起身,冲到李一平面前。
外室女听到敖玉琼的声音,浑身一抖,缩到了李一平的身后,紧紧抓住李一平的衣角。
这副小鸟依人的样子,敖玉琼看着更觉生气,扑上去就要抓着那女人再厮打。
李一平的断腿还未完全好,被敖玉琼这一扑直接倒地了。
外室女跪在地上,冲敖玉琼磕头,“夫人,求求您!李郎他腿伤还未好,千错万错都是奴家的错,您不要怪李郎!要打就打我吧!”说着咚咚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