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王爷带着藩王们匆匆进宫求见,宁泽天待在勤政阁接见。
行礼之后,平王爷看看其他藩王,到底还是他心急如焚,头一个开口道,“圣上,臣等滞留京城时日已久,臣听说阳城有失,想赶回安城去。”
“什么?阳城出事了?”宁泽天坐直身子,一脸吃惊,“怎么回事?”
平王看他脸色,摸不清圣上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可还是得将阳城失守之事禀告了。
“阳城竟然被流寇占领了,难怪平王叔这么急着走啊!朕原还想留王叔叙话,既然王叔急着走,朕也不虚留了。王叔何时启程啊?”
平王爷一看圣上打算装傻到底,他委婉说道,“臣归心似箭,只是封地近年歉收,银钱……”
“怎么?平王叔也缺钱?”宁泽天愁容满面,“朕本来听太师提起俸银,没想到今日刚让人去户部清点,国库竟然是空的!”
“圣上说笑了,圣上富有四海,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是啊,朕富有四海,”宁泽天叹了口气,“几位王爷们的意思朕知道了,朕国库是空的,不过藩王俸银欠了这么久,朕决定开宫中内库!”
宁泽天说国库没钱,在藩王们意料之中,他们没想到圣上这么痛快就答应就掏自己的钱给大家发银两,一时之间,勤政阁里除了圣上圣明、臣感激涕零,也没别的话好说了。
宁泽天含笑点头,接受了大家的奉承。
藩王们奉承几句,渐渐没声了,圣上还没说何时给呢。
宁泽天长叹一声,“这几日朕就让人清点。不过,朕也就这点银子,发了大家的俸银,再拨银两做镇南关发兵之用,其他的银两就没了。不过俸银总是得先发,大家若无事就退下吧。”
“那阳城平叛……”平王爷急了,要到了俸银,阳城平叛之事还未提呢。
“平王叔,朕是这么打算的,等裴叔业南下镇南关,将南夷赶走,让他领兵回京时,刚好顺路去阳城平叛。”
顺路去平叛?
这说法多新鲜,谁见过平叛是顺路?其他藩王吃惊,平王爷脚下一个踉跄
“圣上,阳城乃是南下北上的水路要道,落入贼寇手中,只怕南北交通断绝……”
“无妨无妨。”宁泽天一摆手,自信满满地说,“朕想过了,反正南方也歉收,朕打算免了南方两年税银。”
“圣上英明!”众人听说圣上免税银,自然得再感恩一番。
“税银不用缴了,南方的秋粮也不用北上运送到京城,裴叔业南下镇南关,刚好就近带上。”
“圣上,那阳城?”
“平王叔,朕的意思是反正朝廷暂时用不上荆河水路,贼寇喜欢就让他们占着吧。”
众人……这是有为之君会说的话吗?
“圣上,阳城乃是朝廷重地,若是不派兵收复……”
“不用多说,朕心中有数,被贼寇占着不过是朝廷颜面损失。无妨,朕不在乎那点虚名!诸位王爷们都回去吧,平王叔,您莫急,回去好好守住安城。若守不住……也无妨,反正不过是点颜面,朕不在乎,你也莫在意。”
守住安城?
平王爷很想揪着圣上衣领问:十几万贼寇,你要我怎么守?等裴叔业打完镇南关回来,流寇只怕连安城都占了。
还莫在意?你损的是颜面,我丢的是家当啊啊啊!
平王爷心中一万匹羊驼驼奔腾而过,却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当皇帝说他不在乎颜面时,王爷们能怎么办?
“行了,朕还忙着镇南关的事,你们退下吧。”
圣上第三遍叫退,黄永忠带着小太监上前请王爷们随他出殿。
平王爷走出殿门,冷风一吹,回过味来了。圣上口口声声说不在乎颜面,朝廷钱粮不失即可,不就说损他平王府的财物,圣上不在乎吗?
真要等到裴叔业回朝平叛,黄花菜都凉了,他一咬牙,回到勤政阁再求见圣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