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敖思寰连想当周公的话都说出来了。”顺王是一千一万个不信,开口反驳道。
平王看了他一眼,顺王没参与夺嫡,没在先帝爷手中吃过苦头,难怪不像祁王那样谨慎小心。
“顺王爷,囚禁圣上,敖思寰另立新君吗?这新君如何选才能服众?他就不怕各地将军起兵勤王?在太后娘娘驾崩之前,圣上与敖太师一直君臣相得,为何太后娘娘驾崩,我们进京奔丧时,君臣忽然就失和了?”
平王爷也不与顺王争辩,只是慢慢说出自己看到的疑点。
“大家不要忘了,先帝时曾经与我们议过让我们献粮救灾,只是我们大家反对,先帝爷又驾崩了,这事也就不了了之。”
藩王们良田沃野,府库充盈。宪宗时国库空虚,曾想要藩王们出钱出力安置流民。只是内忧外患,藩王们齐声反对,先帝爷身子不争气,没多久就驾崩了。
这事平王不提起,大家都快忘了。
“但敖思寰演这出戏,对他有何好处?”顺王爷觉得平王说的有理,可又想不通敖太师为何要骗自己。
“我们都是皇室中人。圣上若没有兵权,只能困守皇宫。我们却是分散各处,手中有钱有人。我们还都是宁氏子孙。”
平王这话一落,诸位藩王都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对啊,若敖思寰想做个权臣甚至想谋反的话,他们这些宁氏藩王才是他要忌惮的。
圣上宁泽天就算亲政,朝中敖氏一党遍布,圣上政令难行,不还是只能做敖思寰的傀儡?
就算圣上有镇南王府支持,可林云晓一个女子,能带着二十万大军杀到京城?
就算她敢带领大军上京,敖思寰只要将圣上看死在宫中,大内侍卫和御林军都是敖氏的人,想弑君不是易如反掌?
“我还担心,敖思寰是想一举两得,先撤藩,再囚禁圣上。暗中怂恿我们与圣上闹,待到时机成熟,他坐收渔翁之利。”
众人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顺王爷铁青着脸,他想说平王爷胡说八道,可又觉得平王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若他想永除后患,可以先助圣上歼灭我们,他再与圣上周旋。”平王爷一向是个稳重多谋之人。
众人心头一惊,还未细思,就听到外面一声巨响。
顺王别院的管家跌跌撞撞地跑进花厅,“王爷,王爷,不好了,麒麟山……麒麟山那边山洪爆发,那水往别院冲过来了。”
“这些时候又未下暴雨,山洪怎会爆发?”
“小的……小的不知道啊,那水快冲过来了。王爷,快离开这里啊。”这真是天降横祸,没风没雨,麒麟山还都是岩石,怎么就山洪爆发呢?
顺王府的这座别院,在这片皇庄的最西边,刚好是最靠近麒麟山的。
藩王们一听洪水要冲过来了,纷纷起身让人备马离开。顺王爷腿伤还未痊愈,慌忙坐上马车。
众人离开别院跑到大路上,看到麒麟山上好像多了一道黄浊瀑布。那瀑布如一条水龙,声音咆哮惊人,蜿蜒曲折着往别院这边冲来,一路上吞没巨石,推倒大树。
“往高处跑。”
“快收拾东西啊。”
“快快,往后退。”
藩王们听到一片嘈杂的叫声,也不知是什么人在叫,只本能地一路沿着大路后退到一处土坡,看到那水势有减缓分散之势,才停下来喘口气。
林晓生怕太慢,一路跟在泥石流的后面跑着,眼看着离皇庄越来越近,也看到那边一片黑压压人头移动。
林六和牛青山好不容易赶到,看郡主站在一块岩石上,望着远处的人头。
“郡主,那些是皇庄里逃出的人?”牛青山看郡主一动不动,疑惑地问道,“我们要等他们走远些再过去?”
“我怎么看着那个一瘸一拐的像顺王宁安呢?”林晓指了指马车上下来的瘦高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