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王府的侍卫们上前,将自家王爷从马车里拉出来,背到平地上,“王爷,您的腿……”
宁安看看自己大腿,马车碎裂的木板戳了一下,流血了。他阴沉着脸看着圣上走的方向,再看看还在刨砖块的敖府众人,“回府!”
敖有期忙着看人搬砖,敖有信注意到这边情形,“王爷也伤到了?不如先到我们府上,让大夫看看?”
“本王只是小伤,太师这样子,本王就不再叨扰了。大公子和二公子务必要照顾好太师啊。”
宁安是个心思深沉之人,为何圣上迟不来早不来,偏偏是他到敖府来的时候,圣上就来了?敖府这围墙,迟不倒早不倒,偏偏这种时候倒了?
想到敖太师要他帮忙送到南方去的人,他皱紧眉头。或许就像他五哥说的,圣上是先帝和文太后的儿子,怎么会是草包?
什么好处都没拿到,他先帮着敖思寰闯了一回宫,这次要夹带的人也不知是何身份,若是出事,岂不是亏大了?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他坐在轿中,打定主意这次敖太师的忙,不能帮。
敖有期和敖有信看着顺王府一帮人就这么走了,明明是夏日之夜,两人忽然打了个寒颤,身后的敖府依然灯火辉煌,可衬着这半堵断墙,看着却是大夏将倾的样子。
龙吟宫里,黄永忠正带着人守在院子里,一步不敢离开。看到云晓郡主拎……带着圣上回来了,他松了一口气,转身看了身后的人一眼,“今夜之事,谁若是多嘴,一律送到慎刑司去。”
小太监和小宫人们都哆嗦了一下,跪下说不敢。
黄永忠自己走到宁泽天身边扶住,“圣上,这大晚上的,您和郡主要逛,也得多披件衣裳啊。”
宁泽天无语,什么时候逛,是自己能选择的吗?
林晓听到黄永忠说慎刑司,哎呀了一声,这些日子,她忘了慎刑司里还关着人了。
“回宫去,朕让人给你做一只烤鸭,我们快回去吧?”宁泽天真是哀求了,要不是站在屋顶下不去,他真想一甩袖子就走啊,“两只,两只行不行?”
“两只全是我的?”
“朕一口也不吃,全给你!”被拎了一路,他也完全没胃口啊。
林晓觉得满意了,带了宁泽天跳下厨房,很快就到了敖府的围墙边,刚想跳围墙走,就听到两个拎着大木桶的下人走过来,边走边说,“今天又便宜外面那几只野狗了,这饭菜还剩了不少。”
流民吃不饱,这里宁愿拿剩菜剩饭喂野狗?
林晓气得往围墙上踹了一脚。
这一脚含愤而踢,她忘了控制力道。脚刚放下,就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一道裂缝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林晓踹的地方向前方延伸,甚至还听到砖石断裂的脆响。
这墙不会倒吧?
宁圣上吓得脸都白了,“快走!”
林晓看墙要往里面倒,连忙伸手拍了一下,就听到“轰”的一声,敖府这面围墙,像被风吹倒的纸片一样,往外倒去。
敖府大门口,顺王爷的车架停在敖府门前,顺王宁安弯腰上了马车,敖太师亲自送到门口,“王爷一路顺风。”
话音刚落,敖太师感觉身后有一片黑影压来,周围有人叫嚷小心,可他什么都没来得及看,眼前一黑,人事不知了。
敖大公子和二公子跟着敖太师送客,两人站在身后,看着左手边的围墙一片倒下,喊了一声“父亲”,压根没来得及有何动作,两个人就看到自家的大门门框从自己身边擦过,重重砸在地上。
巨响声中,顺王爷的马车被砸中,巨大压力下,一个车轮子如飞盘一般往外飞去,整辆马车倒下,宁安在车中呛咳半晌,也不知人如何了。
敖太师就更惨了,直接被一堆碎砖头压着,连根头发丝都看不到,一点声音都没有。
好好的墙怎么会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