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过来给朕看手!”宁泽天两只手又肿又痛,骨头里往外痛,不耐烦地叫道。
洪太医说了一声臣遵旨,心里暗暗叫苦。这段日子为了给太后举哀,各府诰命入宫跪灵哭灵,病倒一片。太医院里太医正等人都被请出去了,自己今日当值,就碰上这事!敖小姐下毒都被抓现行了,他能怎么办?
他心里再不愿,还是只能走到圣上身边。
林晓啧了一声,到底不能让宁泽天出事,松开衣领给太医腾位置。
洪太医先一眼看到了宁泽天的两只手,肿成这样了?这毒还没发作?
黄永忠看到太医的目光,咳了一声,“郡主刚才为圣上运功逼毒,毒针都逼出来了。”
洪太医再次收回目光,走到圣上身边,“圣上,请让下官为您诊脉!”说着掏出自己的药枕,默默搭了脉,这一看不由惊讶,圣上身体里毫无异样啊?
再看宁泽天的手掌心,倒是有些细孔。
黄永忠掏出帕子垫手,捡了地上的几根细刺送到洪太医面前。
洪太医看了看,不确定地说,“这好像……是什么刺?”他疑惑地转头四顾,这里靠近莲池,边上一株大柳树,地上倒是有草,没看到长刺的啊。
他凑近帕子细看,又拿起来嗅了嗅,还带着一股植物的青草气,“圣上,下官看着这毒针……倒像是什么东西长的刺,还请圣上容下官带回细查。”
敖玉珊听洪太医说无毒,嘤嘤哭着跪到宁泽天脚边,“圣上,臣女怎敢谋害圣上?刚才,臣女觉得有东西掉到臣女手上,不知是谁要陷害臣女,再谋害圣上。”说着又胆怯地看向林晓,“臣女的琴上沾了东西,可是琴被郡主丢到莲池里去了。”
照她的想法,林晓来的那么快,又马上下手除去证物,必定是她想要陷害自己。
宁泽天听洪太医说无毒,放心了。可听敖玉珊哭诉的话,心里却在疑惑。
他是在落霞宫前碰到敖玉珊的,临时起意来到莲池这里听琴,若要陷害敖玉珊,谁能安排?
还有这洪太医与敖玉珊,云晓说他们眉来眼去,看着很可疑。
可敖玉珊废了半天功夫,就弄伤了自己的手,对她有何好处?是她自己的意思,还是敖思寰的意思?
事出总有因,事关自己的性命,宁泽天第一次对敖家怀疑起来。
林晓一听说有青草气,想起刚才被她踹莲池里的东西上,那一片绿呼呼的东西,看着,好像是她丢出去的仙人球皮啊?
再一想当时的位置,囧,难道是她扔过来的仙人球,把宁泽天给扎了?她默默蹲下身去,也捡了几根细刺来看,越看越像是仙人球的刺。
林晓咳了一声,跟宁泽天说,“那个……你没中毒,小白……她的琴被我踹了。你帮我赔把琴呗?”自从来到这世界,她一直是理直气壮的,如今发现自己的锅小白花背了,难得的不好意思起来。
“赔琴?”宁泽天看林晓低眉顺眼的样子,自从戒尺在手,她什么时候对自己这么客气过?
黄永忠听林晓服软的话,疑惑郡主怎么放过收拾敖氏女的时机,圣上受伤,敖氏女在侧,不论是不是她下的手,按照宫里规矩,她都是伺候不周,应该受罚的。再不济也得让敖思寰来请罪一趟。
细一想,如今敖思寰重权在握,亲信遍布朝堂,还真不是撕破脸的时候啊。洪太医既然敢说这些刺无毒,那这些东西必定是查不出毒性的。
这么一想,黄总管看向云晓郡主的目光,由原来的忠诚里,更多了几分敬佩。
还是郡主思虑周详,不能一举将敖党拿下,不如暂时息事宁人,不要打草惊蛇啊!
他看圣上还未息怒,“圣上,此事不如让慎刑司来查吧,您手上有伤,还是先上药休养为要。”
黄永忠一提到伤,宁泽天觉得手又痛了,点点头,“此事由你亲自带人查。”
“是,奴才遵旨。那敖小姐……”
“先让她回落霞宫吧?”到底是敖太师的女儿,看敖玉珊哭得梨花带雨,宁泽天怜香惜玉了一下,敖小姐或许不知情呢?“你去选把琴送到落霞宫去。”
林晓自己正心虚着,对于宁泽天与小白花的眉来眼去完全没顾及到。
圣上拍板了,黄永忠让人叫了伺候敖玉珊的人将她送回落霞宫,自己带人将圣上送回龙吟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