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别睡了!你赶紧出来,快出来!你听听,听听那大喇叭在喊什么!”于娇娇几乎咆哮道。
张春兰本还想再睡,听于娇娇如此说,再见其神情似火烧眉毛,嘴里咕哝了一声,随即侧耳听了起来。
“你个老虔婆,管好你自己,少管闲事!……”
“哐当!”张春兰一把没撑好,脑袋一歪,直接撞在了床头的箱柜上。
“娘!”于娇娇惊呼,一把扶起被撞得呲牙咧嘴的张春兰,“娘,你没事儿吧!?”
“哎哟,疼死我了!”张春兰捂着被撞痛的后脑,很想回于娇娇一句没事儿,但是眼下,就是打死她也不可能没事儿啊!
“这些挨千杀的!这他娘是谁干的!是谁干的!”张春兰就那样坐在床上破口大骂,衣服都不穿便想要往外冲。
“娘!衣服,衣服!”于娇娇拦住想要冲出去的张春兰,本来就够丢人了,她娘要是再这样出去,那脸就彻底贴在地上了。
恰在这时于保国从外面跑了进来,张嘴便责怪道:“你说你个娘们儿,你平时干啥不行,非要背后嚼舌根,你看看现在,你看看现在!”
“看什么看!你倒是赶紧去关了那个糟心玩意儿啊!”张春兰朝于保国咆哮道。
“我……”于保国不想去,嫌丢人,但转念一想,这张春兰丢人还不是丢他的人,狠狠瞪了眼张春兰,啥也不说便往外跑去。
“这些挨千杀的玩意儿!若是让老娘我知道是谁干的,看我还不宰了他!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张春兰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嘴里不停叫嚣着,因为太过着急,胸前的扣子都系错了。
一旁,于娇娇瘪着嘴,洗到一半的脸上还留着肥皂泡泡,哭丧着神情,盯着张春兰眸底尽是埋怨。
张春兰这一晚过的可算是惊心动魄,不单她自己没睡好,就连于保国也跟着遭殃。
只不过,于保国问其“发病”原因,这张春兰便不耐烦地踹一脚带过,于保国被接连踹了好几脚后,后半夜终于选择了放弃。
山里的清晨要比城市醒的早,天还未亮,雄鸡便开始打鸣,“喔喔喔”,一鸡叫,全村的鸡开始演奏。
一天之计在于晨,山里人秉持这个信念,从古至今。
张春兰半夜做了不知多少次噩梦,好不容易睡着了,天也亮了。
“一会儿把那只鸡给宰了!还让不让人好好睡觉!”张春兰顶着一双遮盖不住的黑眼圈冲正在穿鞋的于保国吼道。
于保国回头,蹙着眉头问道:“你这是咋滴了?这一晚上折腾的,咋还提到当归了?”
“什么?!”张春兰闻言一惊,瞌睡虫九分跑了八分,“我说梦话了?还提了于当归?!”
“是啊!”于保国点头。
“那我还说啥了?”张春兰略显慌张地问道。
“这是咋滴了?”于保国侧着身子瞅了两眼张春兰,“咋看起来魂不守舍的呢?”
“我问你话呢!”张春兰隔着被子踹了于保国一脚,直接将于保国踹下了炕。
“你……”于保国想要瞪眼,却反被张春兰一眼给瞪了回来,鼻孔不情愿地哼唧两声,片刻后方才道:“啥也没说,就喊了声当归的名字。”
“呼!”张春兰闻言下意识长舒口气,身子一软,再次躺倒在炕上,“我再睡会儿,吃饭别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