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妙君微一皱眉:“钱数倒是不多,但晋国的态度需要考量。”毕竟大家是邻居嘛,“晋国必定很愿意与新夏亲近,我与它的国师还有些渊源。”
“你曾是莫提准的三弟子。”傅灵川微微前倾,目光炯炯不离她面庞,“在崖山地宫与晗月公主的送亲队伍走失,从此晋国那里就断了你的线索。”他顿了一顿,“崖山事故是云崕所为,这点各国都有人知。是不是从那时起,你就跟在他身边了?”
冯妙君也不免露出意外之色。
原来傅灵川这几个月也没闲着,想方设法调查她的来历。这才对,以他堂堂一国国师之权力,怎可能追不到一星半点线索?
恐怕他就从她说过的,“曾为云崕侍女”这句话去查起。
还好,还好她将家人都转移去了遥远的桃源境,谁也追查不到了。
她回视他,目光平静:“原来堂哥已经知道了。”
果然如此!傅灵川闭眼深吸一口气,语气晦涩:“你、你现在还喜欢他?”
冯妙君张口,想说非也,从眼下局势来看,她最好也说非也。可是话到嘴边,她说不出。
她不能保证,对那个家伙一点儿都不动心。
“长乐,我知道你今天也去看过他。”傅灵川转向她,语重心长,“要忘掉那样的人,并不是容易的事。可无论你们过往如何,他是魏国国师,而你现在已是新夏女王。你与他之间,隔着国仇家恨!为新夏计,为国民计,你切不可与他再藕断丝连了!”
冯妙君不自觉咬了咬唇:“既可以签下协议,为何不能消泯仇恨?”
可惜天不从人愿,在螺浮岛接收稷器的女王已经换了芯子,燕王的禁制也已经跟着霏媛化作飞灰,再也无法生效。
新夏国就这样阴差阳错,逃离了燕国的控制。在冯妙君潜出燕都太平城之后,新夏实际上获得了重新选择自己道路的权利。
“该死的燕王!”他将拳骨捏得喀啦作响。霏媛是他看着长大的姑娘,为他连性命也可以牺牲。燕王一方面想收她作儿媳,一方面却又暗中毒害,手段酷厉。
他抬头望向冯妙君,正色道:“此事不会发生第二回,我绝不让他害你!”
这话里有立誓的意味,冯妙君轻轻呼出一口气:“赵允又开出什么条件?”
“没有新的。”他摇头,“只说让我们放弃与魏国结盟,不与魏国合作,立刻就将今年的贡银返还。”
冯妙君笑了:“有人争,新夏就成了香饽饽。”原本燕国每年向新夏收取贡银,现在一口气免去七年的份额,只为阻隔他们与魏国的盟约。
的确,她要是提笔在协约上签字,燕国在北大陆的布局就算泡汤了一半。
“你不会动心了罢?”
傅灵川摇头:“燕王傲慢,给出的实惠不如魏国的现银,不须取舍。”新夏亟须发展,眼下最需要的就是钱、钱、钱!燕国减免钱物的条款的确也算大方,但新夏只不过少交出去钱了,却不似魏国直接给现钱几千万两这么痛快。
这笔钱一到位,新夏立刻就能投用进国计民生。
冯妙君却道:“新夏给燕国的年供也不少,拿回来立刻就减轻全年负担。另外,燕王那里最好不要直接得罪,以免被人说成过河拆桥。”新夏立国,大业初成,燕国即四处宣扬自己是它的助资人,想给新夏打上它的印记。现在新夏突然转头与魏结盟,那是狠狠甩燕王一巴掌。
惹怒当世最强者会引发什么后果,谁能预料?
“此事难以两全。”傅灵川笑话她的贪心,“只能做个取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