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先走,记得,别让人瞧见。”
“嗳!”
别院里,沈运梅听到这个消息,高兴的不行。
“阿弥陀佛,老天开眼!没有就好,没有就好。”
“夫人,那接下来……”夏葵手里拽着个药包。
沈运梅看了一眼后,伸手将药包往她手心里藏去,然后握成拳,“这是换好的药?”
“嗯,张婆这点本事还是有的,她说了,没怀的和怀了的,用的药量不一样,这包就是没怀上用的药量。”
“万无一失吗?”
“保准一劳永逸。”
“那就好……”沈运梅回身坐到椅子上,拿起茶杯想喝茶,手却在发抖,抖得她都没法喝茶了,干脆放下不喝了,说道:“这也算帮了我们,若是她有了,药下去,人没回去就发作了就不好办了,这会儿没有,等发现的时候,谁还知道是我们干的。”
“夫人,说的对。”
“你找个可靠的,办了,一定要小心!”
主楼。
元妈偷偷上了楼,来到沙龙室休息着的顾晚卿身边,踮起脚在她耳边说道:“夫人,查过了,说是前几天月事刚过。”
顾卿晚略显疲乏的眼,顿时一亮,“就是说……还没有?”
“嗯。”
“消息可靠吗?”
元妈拍了拍胸脯,“您就放心吧,那都是老早安插进去的,绝对可靠。”
顾卿晚嘘了口气,对着钟馗拜了拜,“大神保佑。”
“夫人,您看什么时候动手?”
顾卿晚跪在蒲团上,滚了滚手里的佛珠,虔诚的眼立时变得无比狠辣,“敬茶的时候,敬酒的时候,还有吃糖水的时候,多的是机会,让她们几个看着办?”
“嗳!”
元妈下去了,顾卿晚跪在蒲团上,对着钟馗虔诚地拜了又拜。
“可以看新娘了?”
“嗯,我听佣人们说,新郎已经见过新娘了,先头的仪式已经完成了,待会儿就是去祠堂。祠堂我们用不用跟着去?”
小符是个好奇宝宝,耳朵也灵敏,将佣人们说的话全听去了。
苑青灵回道:“我们不用,晚些看行礼。”
“哦,这样啊,那趁着新娘还在,我们赶快过去看一眼,行礼的时候,人肯定多。”
看新娘这种事,红叶和苑青灵其实都没什么兴趣,但叶娆不看就不对了,家和万事兴,为了让外人觉着妯娌没什么矛盾,她是肯定要去的,还要说几句吉祥的话。
红叶苑青灵也只好跟着一起去了。
走到通往别院的小廊桥时,小符脚崴了一下,不小心撞到了人,被撞的人差点跌下去,好在身边的佣人手快,将人给扶住了。
“谁啊,走路不看路的吗?”
小符被这声娇叱吓到了,赶忙躲到寻绿身后。
作为尉迟府的三少奶奶,寻绿自然要开口道个歉。
“对不住,这位小姐没事吧?”
金凤鸣站稳后,一双丹凤眼挑了挑,“你谁啊?”
美艳的长相加上盛气凌人的回话,小符立刻将她归类到阮红玉一流。
“三少爷,找到三少奶奶了,在那……”
廊桥不远处,殷伯领着夜辰过来了,见到金凤鸣,殷伯愣了一下,赶忙唤了一声,“金三小姐,您也在啊!”
这一唤,大家就都知道她的身份了。
联盟金府大元帅的幺女,金凤鸣。
金凤鸣嗯了一声,视线飘过殷伯落在了夜辰身上。
夜辰对她点了点头后,走到寻绿跟前,“没事吧?”
听在别人耳里是很关怀的话,但只有寻绿知道,这话没有任何感情在,其他人根本没看到他眼里稍纵易逝的冰冷。
“没事。”
“我一会儿要和老头子说些事,你自己可以吗?”
“嗯,没问题的。”
夜辰便没再说什么话,留下殷伯,自己就走了。
寻绿看着他离去背影无奈地笑了笑,就是装,他也不愿装,不过也好,他不在,她反而能更好的演夫人,微笑地看向金凤鸣,“金小姐,也是去要看新娘?”
“不是,我在等我大姐。这里风景好,我便上桥看看……”金凤鸣的视线流转在寻绿那张漂亮的脸上,即便知道了她是尉迟府的三少奶奶,她也依旧趾高气昂,完全没把寻绿放在眼里。
别院。
金悦桐坐在喜房里,由喜婆梳头绞面,依的都是古礼,那些个西式婚俗,在这个时代是不流行的,新娘也不会穿婚纱,而是金红色的喜服,也就是褂裙,头上戴也是真金首饰,也就是俗称的头面。
按照习俗,聘礼都会摆在喜房里,包括珠翠、首饰、金器,但像尉迟府这样的人家,格调会更高,珠翠特髻、珠翠团冠、四时冠花、珠翠排环,还有八大金:金钏(镯)、金钗、金戒指、金耳环、金簪、金头花、金项链、金肚兜钩等,样式多取吉祥如意、富贵荣华之意。
所以,进喜房的人多半是要被金子闪到眼的。
因为不是从联盟的金府迎亲,女方的嫁妆展示,便省了,这也让沈运梅松了口气,若是要展示,还真没什么好让人看的,金家嫁女儿,就如字面上的意思,就是嫁了个女儿过来。
关于这点,她是气死了,前些天还在和儿子说这件事,但都被尉迟明辰给敷衍了过去。
金家不是没钱,而是嫁的这个女儿,不值得花钱,钱都在正房夫人手里拽着呢,能拨出来的,也就去年订婚礼单上的那些,说好听点是情义为重,不谈庸俗的东西,难听点就是一毛不拔。
“夏葵,你说,这是嫁女儿吗,嫁妆不给,连娘家人到现在都还没来。”
“夫人消消气,我打听过了,金家的夫人病了,今日不会来,但两位小姐和少爷会来。”
“病了?”沈运梅哼了一声,“病的可真是日子,什么时候不好病,这会儿生病,我看就是故意的不想来。”
“夫人,小声点,大少奶奶会听到。”
“我就是要让她听到,好让她知晓她的娘家人都是些什么货色。”
夏葵见她气成这样,也不好再劝什么了,赶忙递上茶盏,“夫人,都这时候了,说这些都没什么用了。”
“我知道,但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她气的连茶都不想喝了,重重地放到茶几上。
喜房里,金悦桐听的很清楚,嘴角冷冷的勾了勾。
她哪来的什么娘家人,金家是她的仇人才对,但是她不会像以前那样犯傻了,总有一天……总有一天……她会向仇人讨回失去的一切。
“少奶奶,您脸皮别绷着,不好绞了……”喜婆手上拿着棉线道。
“不好意思,我有点紧张。”她挤了个笑容出来。
“别紧张,一会儿就好……我会很轻的。”
绞脸,也就是是去除面部汗毛,剪齐额发和鬓角的仪式,因是婚礼的才有的习俗,姑娘大多都是第一次,都会觉得有点疼,但这位喜婆是老手,手法专业,倒是一点没感觉,还很舒服。
绞完面,便是梳头,一套弄下来,也是挺费时间的。
千雪就在一旁候着,时不时递点茶水零嘴过去。
一切弄完后,金悦桐就在喜房里等着,等尉迟明辰接她去祠堂。
喜婆收了红包也就下去了,走时轻轻地关上了门。
金悦桐冷着脸问道:“人来了吗?”
“我去瞧过,来了。”
金悦桐抬起手,看着红艳艳的指甲,“来了,也不过来,倒是挺稀奇的。”
“这里到底不是家里,我看她们是不敢胡来。”
“你太小瞧我这两位姐妹了,怕是还没想好要怎么折腾我吧?现在没来也好,我正好眯一会儿,等着吧,总会来的。”
“唉……好累!”
中庭的花园,小符躲在阴影处坐着,趁着没人,脱了脚上的恨天高,鞋是好鞋,就是磨脚了,疼死她了。
“就知道你躲在这,怎么把鞋脱了,别人见了多难看。要端庄。”
苑青灵和几个世家小姐聊了一会儿,回头她就不见了,赶忙找了过来。
“没事,没事,这里没人来,那些小姐不会喜欢这种地方的,你要不要坐,我拿了纸巾,垫上就不会弄脏裙子了。哼,该死的颜离浩,说陪我的,一会儿就不见人影了。”
“他有他的事要做,来的都是官场上的人,他未来是要接班的,这种时候必要的应酬是不能免的。”
“那就是说我以后会常常陪着他参加这种宴会?”
苑青灵笑道:“当然了。”
“哎哟我去……不如让我死了算了。”她穿着这双恨天高站了一会儿就不行了,超佩服那些小姐穿着这种鞋子一点不会崴脚,如履平地。
“说什么呢,慢慢学就是了,还不是你自己说的要给颜离浩长脸,非挑了这么一双高跟的,知道受罪了吧?”
小符撅了撅嘴道:“旗袍不就是要穿这么高的跟才好看的吗?”
“那也要量力而为。”
“我说……你们躲到这里休息,怎么也不喊我一声。”红叶到了就脱鞋,“哎呦我的亲娘,我这脚都不是自己的了。”
小符见后哈哈大笑,“红叶,你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啊,怎么也这样?”
“少废话,我是爱武装不爱红妆……”红叶坐到草坪上,抬起脚丫子使劲地揉,“我刚才找你们的时候,没看路,崴了一下。”
“不要紧吧?”苑青灵蹲下看了看,“好像有些红了。”
“没事,休息一下就好。”
小符垂眼看向了苑青灵的鞋,“青灵,你好厉害啊,穿着这种鞋还能蹲下。”
“我的鞋不一样,水台高。”
“传说中的驴蹄?”
“对!”
“哈哈……你不说我还不觉得,一说我发现了,还真像驴蹄,下次我也穿这种的,不穿细跟的了,不小心准能跌断脖子。”
苑青灵用食指戳了戳她的额头,“你先从5的跟开始踩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