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冒什么冷汗?”
“呃……冷。”
“胡说,你身体热得像个火炉……”他现在是有凤炁的人,别说室内了,就是光着膀子出去站风雪里,都是热的。
“妖娆……我是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他真的不记得前世的事,如果记得,他又怎会这么不淡定。
“不明白?好,我提醒你,你和顾子汐是不是本来要结婚的,为了弥补你爹和你姨母的遗憾?”
话落,老长的一段时间里,夜辰都没动静。
妖娆愈发觉得他这是心虚,指不定现在脑子飞快的转着要怎么搪塞。
“你说话!”
“你再说一遍……”夜辰觉得自己肯定是听错了。
“你和顾子汐……啊!”
她被夜辰狰狞地扑倒了,他凶相地说道:“你又不信我!”
“谁不信你了,是她说她会被领养是为了弥补你爹和姨母的遗憾,老的没在一起,小的在一起啊!她长的那么像你姨母,不就是为了这个吗?说到长相……对了,对了,你这张脸和你爹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她总算找到为什么是他来再续前缘的原由了。尉迟清河的脸和顾卿晨的脸……一对嘛!
他瞪着她道:“我不太喜欢有人说我长的像他……”
“这是事实!”她不客气地回瞪了过去。
“你在吃醋……”
“对啊!”这种事当然要吃。
这么爽快的承认,夜辰有点开心,不禁往她嘴唇上啄了一口,“说风就是雨的,那女人说的话你也信!真是一孕傻三年。你就没想过,这件事我妈能同意?”
“呃……”
对啊,顾卿晚能同意吗?肯定抵死不同意!
真是一孕傻三年了。
但是,她心里仍就不舒服。
“你真的……真的和她没什么?”不问清楚,她心里不安。
“我连她一根头发都没碰过!看上她,我还不如看上母猪呢。还是……”他斜睨着她,目色里有着对她如此不信任自己的不满,“还是要我发个毒誓!”
“不要!”她急了,拽住他的手,“毒誓不能乱发,会遭报应的。”
“这你也信?”
“有些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好了,我信你了!这事其实是我不对,你怎么可能爱上别人吗?”
“那是当然的,认定你了,就是你了,我可不会像某人,得不到正主儿,就把心一股脑了给了个一模一样的代替品……”
这某人自然是他的亲爹——尉迟清河了。
他说的信誓旦旦,但妖娆听后,怅然啊,嘀咕了一句:“得了吧,这种错误你又不是没犯过!”
前世,无论是他,还是另外一个他,都犯了。
虽然……代替品和正主儿其实是一个人。
夜辰挑了挑眉,“嗯?你说什么?”
“唉……”她叹了一口气,“没什么……说了你也记不得!”
“你不说,我又怎么会记得!”
“行了,前尘过往的事了,不提也罢,我困了,睡觉了!”
气也气过了,泼也泼过了,为了孩子好,她这个孕妇还是睡觉吧,明天还要早起赶路。
想到要回凤渊……她又忍不住头疼了。
夜辰却是盘腿坐着,开始卯足劲地想前世的事了。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自己前世是个混蛋啊。
辰:混蛋也是你一个人,别捎上我。
夜:滚!
翌日,妖娆懒洋洋地不肯起来,最后还是夜辰将她连人带被子一起抱上了直升机。
“阿嚏!”
半夜时分,夜辰冷不丁打了个喷嚏,吵醒了窝在他怀里昏昏欲睡的妖娆。
“感冒了?”
“不是,鼻子突然有点痒……吵到你了?”他替她掖了掖滑落的被子。
本来两人连夜就要走的,结果行礼收拾完,外头的雪更大了,寒风呼啸,天气预报说半夜会有暴风雪,这等天气不好上路,便改了主意天亮再走。
妖娆被裹得有些热,伸出了两只手,“也不知道天行给我喝了什么,喝完眼皮子好重。”
“你是困了,和药没关系,睡吧。”
天行是夜家的人,断不可能给她吃古怪的药,他虽不是医生,但久病之下对药理也懂些,知晓天行的用的药草都是珍品。
“眯过一会儿就没那么困了,你陪我说说话……”
“说什么……”
“你爸的事。”
夜辰笑道:“你什么时候那么八卦了?”
“是你爸自己做人不地道,怎么能怪我八卦,而且顾子汐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不像说谎,看你的样子约莫也是知道点的,对吧?”
顾卿晨和尉迟清河曾是谈及婚嫁的恋人,却被顾卿晚这个女人搅和了,个中缘由,她实在好奇。
“你外公那么疼你姨母,怎么会让你妈抢走你爸?”
“如果那时候他的脑子还清楚的话,这样的事自然不会发生!”
“哎?什么意思?”
夜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老年痴呆……”
妖娆顿时恍然大悟,“怪不得……原来是人糊涂了。”
“他年轻的时候太拼了,中年时又失去了挚爱,精神其实已经很不稳定了,不过是因为有姨母支撑着,勉强苟活而已,年老后,精神大不如从前,起初只是身边的东西放哪,老记不得,到后来,连早饭吃了什么也记不住,等所有人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他连人都记不住了。”
“他连最宝贝的女儿也不记得了?”
“记得,可是……”夜辰苦笑,“他记得这个人,但到底是谁却是不清楚了……”
妖娆没听懂,皱眉问道:“你这话我就不明白了,什么叫记得,又不清楚?这很矛盾哎!”
“意思就是他知道自己有个宝贝女儿,可只要谁喊他爸爸,他就以为是……”
“啊?那……那……你妈……”
“没错,她钻了这个空子。那时候外公的病得很严重,生活几乎不能自理了,但顾家家大业大,不能没有当家人主事,我那位姨母便撑起了整个顾氏集团,每天忙得像个陀螺,而顾家的另两位子女,却完全没有插手顾氏集团的任何事,只领了份闲差,每天都殷勤地伺候着自己已经认不得人的老父亲……老人家病成那样,你能指望他记得些什么,谁与他亲近,他就亲谁……”
妖娆听得心惊,说道:“他们故意的?”
“自然,在这件事上,他们聪明得很!”
“可是……你外公病糊涂了,就算对他再好,遗嘱也不可能改!”
“嗯……但他们的目的本来就不是遗嘱。”
“是你亲爹?”
“对!本性纯良的姨母,从没想过他们衣不解带,寸步不离地守着外公,不是因为想尽孝,更不是为了洗心革面,从头做人,而是有着更大的阴谋。或者说,姨母从来没想过他们会如此包藏祸心,又或者她总认为血浓于水,上一代的恩怨,不该波及到下一代,加上我妈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对她极好,谦卑到你无法想象,不得不说这招用的太好。”
能让顾卿晚这样的性子谦卑起来,那是真的十分聪明了。
但……
“你妈不像这么有脑子的?”
“她是没有,但那个女人有。”
那个女人……
妖娆立马想到了是谁?
顾卿晚的母亲!
“怎么?这个老太婆那时候还活着?”
“活着……不过是在精神病院疗养,还是她自己装疯卖傻进去的。”
“为了让你外公放心?”
“嗯……这个计划早几年就开始了,姨母和老头子两情相悦时,相信他们就开始计划了,只是当时谁也没想到!”
妖娆忍不住惊呼,“天吶,你这外婆可真是……”
她都找不到形容词来形容这个老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