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娆觉得这就是真爱,那么粗暴地对待未婚夫,还能被他百般呵护,若不是爱惨了,哪个男人受得了她这种脾气。
“小娆,你怎么知道鞋跟有问题的?”
红叶挤上车,冒着被夜辰爆头的危险,就是为了知道她是怎么识破陈文媛设下的奸计的。
夜辰哼了一声,看红叶的眼神就像看白痴,他对这只电灯泡的不满已达到临界点了。
妖娆靠着窗户,支着下巴打了个哈气,说道:“送那么名贵的礼物,本身没错,可是内容不合理。”
“哪里不合理了?”
夜辰大概是想她赶紧闭嘴,代替妖娆回道:“尺寸!”
其他的让她自己想去。
过了半分钟,红叶想到了。
陈文媛和阮红玉怎么知道她穿几码的鞋,这要是大了或小了,多尴尬,就是要送,也该提前问问鞋的尺码。
可她们问了吗?
一个字都没问过。
“其实一开始我也没想到这点,是发现换的衣服有问题后才想到这鞋送的不合理,所以换好衣服下来,我就特地去检查了一下鞋子。”
这一查,果真就查出了暗藏的玄机。
“要说这计谋环环相扣,也算不错的了,可惜坏就坏在你堂姐太小家子气。”
“小家子气,怎么说?”
“衣服啊,你那堂姐非品牌不穿,且特别喜欢艳色的,突然有一件那么廉价又朴素的衣服,换做你,你不怀疑?”
“我对品牌没什么研究,我平常就爱穿军装,在家也是休闲服,那些个衣服品牌,我都分不出来。但有一点你说对了,那么朴素的衣服,我看到的时候还真诧异。”
“是啊,我也是因诧异而起了怀疑,俗话说的好,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要是给我件花花绿绿的土豪品牌,我也就没这怀疑了,但你堂姐那副德行,我穿过的衣服,她肯定是不会再穿了,但她也舍不得平白无故地失了一件新衣服,所以就随便买了一件,偏是这随便露了破绽咯。”
古往今来,能把阴谋玩得溜溜的,都是能狠得下心肠的人,别说衣服了,碾断自己一条双腿的人都有。
红叶笑得直拍大腿,“对,她舍不得,从小就这样,对自己的东西护得死死的,谁都不准碰,尤其是讨厌的人,碰了就触到她逆鳞了,记得小时候我穿错了她的衣服,回去她就把衣服烧了,可那衣服很贵,她心疼得好几天吃不下饭!”
其实也不能怪阮红玉小家子气,毕竟她有个不事生产的父亲,阮家四房是真心没什么钱,除了每月从大房那支出的例行家用,油水实在不多,能添点行头也是不容易的,当然不能随随便便浪费,但她自尊心强,又容不得别人玷污自己的东西。
“不过……那鞋不是便宜货啊?”
“嗯,鞋不是,但送我一双鞋,我能当着她的面穿?这多不礼貌,看两眼谢过也就算了,穿也是回去以后的事,你看她们也没催我试试合不合脚吧?再说了,鞋和衣服不一样,新衣服要拆了标签才能穿,鞋不用,就是我穿了,奢侈品,包退包换,换一双就行了,衣服标签拆了,可不能退换了。”
至于说拿翡翠蛋和红宝石出来陷害她,也是陈文媛笃定收得回去,要给她按个重罪这也是最适合的砝码,不然哪肯拿出来,肯定是舍不得的。
红叶听完,眼睛晶亮,哇的一声抱住她,“小娆,你可真聪明!”
“观察仔细罢了,算不上聪明。”
“太谦虚了,就是聪明!”
红叶的个头她高很多,尺寸也就比她大了一圈,将她抱在怀里就跟母猴子抱着小猴子似的,都快把她憋坏了。
夜辰看不下去了,长手一伸,将她捞到了自己的大腿上坐着,红叶扑了个空,倒在了座椅上,回头便看到夜辰凶狠地瞪着自己。
她抖了抖,干笑地坐直。
妖娆觉得当着红叶的面坐他大腿太羞耻了,想往座椅上挪,他不让,放在她腰上的手死死揽着。
车厢就这么点大,没多余的地方可看,又进了隧道,看风景也不成了,红叶只能看着他俩。
妖娆被看得很不好意思,脸顿红了一片,咳了一声道:“红叶,你不想知道翡翠蛋和红宝石去哪了吗?”
“对哦,你把东西放哪了?”
“翡翠蛋冲了阮红玉房间的抽水马桶,红宝石是我换好衣服下楼发现的,不好丢,我就在吃饭的时候偷偷丢进了鸡汤里,今晚收拾的佣人要是细心些估摸还能发现,不过我看是难了。”
母女俩都受了伤,这一晚有的闹腾了,女佣还不人人自危,麻溜地干活,哪还会仔细不仔细。
“可惜咯,上好的翡翠蛋进了粪池,红宝石进了泔水桶。”
她字里行间有惋惜之意,可语调欢快地狠,可见她心里是很爽快的。
红叶畅快大笑:“哎呀呀,我这四婶一晚上损失了百万,心都要疼死了!这亏可是吃大了。”
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夜辰却不觉得爽快,“便宜她们了。”
“你懂什么,有时候对坏人,让他们活着受罪比死了更好,这对母女注重名声,又吝啬,又锱铢必较,我便让她们坏了名声,失了财物,能折磨得她们夜夜睡不好,日日吃不下饭,每次看到我那心还会痛上一痛,多好,多爽。你那种要人命的做法,只是痛快一时,我这种可以痛快很久呢……”她或许是真的无比痛快了,有些忘形了,抬手刮了一下他的鼻子,耸着自己的鼻尖道:“两种痛快,你的那种和我这种没得比。”
她这模样太娇俏,看得夜辰眼都绿了。
红叶这边的视角就变成了一只大灰狼正垂涎着腿上的兔子,急不可耐地想要扑倒啊。
她顿时如坐针毡了……
奶奶的,上错车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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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不退啊,烧不退!
妖娆看见阮红玉那么狼狈地摔在地上,没有丝毫同情心,但不代表她可以放任夜辰胡来,尤其是他开始摸枪了,准备将阮红玉满头是血的脑袋变成爆开的西瓜,所以她赶紧回身,将他摁回椅子上坐下。
他抬头看她,眼里的那股狠劲饶是她见了也有点小抖。
“你不是腿不好吗,坐着。”
他哪里腿不好了,坐轮椅是身体虚弱,而最大的原因是伪装,话说来这次来阮家,他没坐轮椅。
寒熙早发现了,但没有明说,这么一来,让对头们知道了,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风波来。
“我看她不顺眼。”夜辰现下嗓音都是冷飕飕的。
“说了,我自己能解决,不准插手。”
他摸枪手顿了顿,冷眼瞧向阮红玉,警告她再敢放肆,他就毙了她。
阮红玉吓得叫都叫不出来了,扒着陈文媛不放,“妈……妈……”
“没事,妈在,妈在。”女儿脑袋破了,又被飞溅的玻璃渣子划的都是伤,做妈的是心疼死了,可动手的人是尉迟夜辰,她没胆子叫嚣。
如果儿子在的话……
她想打电话给阮泽霖,可是夜辰的视线直盯着她们母女,她不敢妄动。
“阮夫人,如何?我身上没有翡翠蛋吧?”
衣服现在就拽在蒋妈手里,都破成碎布条了,别说翡翠蛋了,连张纸屑都没有,但是妖娆知道陈文媛是不会服气的,当着她的面,很主动将自己的裤兜翻出来。
“裤子里也没有。”
然后又脱了鞋,脱了袜子,对着她倒一倒鞋,甩一甩袜子。
“鞋袜里也没有。”
陈文媛看着,牙都要咬碎了。
怎么会没有!?
明明就藏在衣服里的!
为什么会没有!?
夜辰见妖娆光着脚站在地上,皱了皱眉头,起身走了过去。
“来,把鞋袜穿上,小心着凉。”餐厅的地板铺的是大理石,现在是冬天,就是有暖气,地板也是凉的。
妖娆一下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单膝跪在地上,将她的脚放到了腿上,很细心地给她套上袜子和鞋子。
这感觉超有公主范的说。
她脸皮子顿时就热了,下意识地卷了卷脚趾头。
她的脚很小,又白又嫩,指甲盖是粉红色的,看着她这可爱的动作,夜辰粗喘了一口气。
她听到了,心跳加速,赶紧别开视线不敢瞧他,余光却看到红叶的下巴又被寒熙拖住了,她整个人就像个帕金森患者直抖。
这有一腿的事实,她是说不清楚了。
鞋袜穿妥后,她总觉得脚底板有点热,下意识地在地板上碾了碾,暗骂自己大惊小怪,穿个鞋袜而已,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她平复了燥热的内心,对着陈文媛说道:“阮夫人,如何?还要继续吗?”
“你……”陈文媛一口气有点喘不上来,翡翠蛋没搜到,但还没完,“你身上没有,不代表别的地方没有?”
妖娆清楚地看到了她脸上一闪而过的狡诈和阴险,不过没事,她应付得来。
“阮夫人,看来是不死心呢……好吧,客随主便,还有什么要求你尽管提,我答应就是了,但相同的,我刚才说的两个条件你也忘了。”
“不会忘!”
红叶在后头又急了,搜过身了没有就是没有,怎么还没完没了,刚想冲上去就被寒熙扯了回来。
“你干什么?”
“这是人家小夫妻的事,你着什么急?”
“夫……夫妻?”
“是啊,夜辰认定人家了,以后你们就是妯娌了,有夜辰在,不会让你的小姐妹吃亏的。”
他和夜辰不是亲兄弟,但胜似亲兄弟,所以妯娌这个词用在红叶和妖娆身上也不算错。
红叶惊得下巴又往下掉了,寒熙叹了一口气,抬手拖住,“你知不知道你这嘴大的都能塞恐龙蛋了……”
可惜,红叶已是风中凌乱了,这么快就已经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
“坐下,看着你那小姐妹自己处理。她是夜辰看中的女人,将来就是第一夫人,如果连这种低劣的阴谋都对付不了,还怎么对付尉迟家的那群豺狼虎豹。你不是一直觉得她深藏不漏,是个世外高人吗,那就好好观摩。我看啊,她比你聪明多了,反倒是你该好好学学。”
红叶正努力地在消化和适应闺蜜突然变成妯娌的这个事实。
“叶小姐,其实你还是有机会的……只要你肯承认,我也不是不能容人。”
她丢的可不止翡翠蛋,还有一颗红宝石挂坠。
当初设计全套的时候,她就没放在一块。
她看向妖娆,眼里的波光是越来越恶毒了,“那衣服的确是没有,可是还有个地方能藏东西。”
妖娆笑道:“阮夫人,您可真有意思,偷了东西不该放一起吗?要藏也是藏一个地方。怎么你就认为我会分开放。我倒觉得你经验很丰富吗?莫非以前也做过这种事?”
陈文媛窒了窒,被她的话堵得脸一阵泛青,反驳道:“狡……狡兔三窟,谁知道你是不是因为藏在身上不安全,找了其他地方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