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庆笑道:“五六年也不短了,摊位一直摆在这吗?”
老头道:“没挪过窝。”
一听这话,庾庆对车夫道:“尝尝。”
于是马车靠边停,车夫陪着他一起坐在了面摊闲聊……
慢条斯理地干完一碗面,再次登上马车前,庾庆朝巷子深处灯火辉煌的那家豪门大宅院深深凝望了一眼。
那里便是阿士衡给他的赴京地址,阿士衡未来的岳父家,钟府!
马车摇晃前行,庾庆这次放下了门帘和窗帘,陷入了沉思。
一碗面的工夫,他已从面摊老头的嘴里将钟府的情况摸了个大概的轮廓。
不是他小心,而是事情过了这么多年了,连阿士衡自己都一直没来往过,连阿士衡自己都不清楚钟家目前的情况,只说钟家现在成了富商,让他如何冒然登门?他肯定要先摸一摸情况。
钟家在这京城算不上顶级富商,算个三流吧,但也非同一般了。
需知京城豪门云集,哪怕是京城的三流富商,财力也是惊人的。
那个钟员外家里没有男丁,就两个女儿,两个都没有嫁人,关键是面摊老头也没听说钟员外的两个女儿有定什么亲。
外人不知钟家女儿有与人定过亲?不知钟家是没有声张过还是故意隐瞒了,庾庆顿时为阿士衡揪心了。
当然,这些都是其次的,阿士衡家也让他感觉到不太对劲。
根据面摊老头说的钟员外发家史,阿士衡一家被贬离京时,那个钟员外还没有今天的财力,手上好像只有一家商铺而已。问题就出在这,那时的阿节璋是什么身份?手握大权的虞部郎中!
那时的钟员外只怕连巴结阿节璋的资格都没有,阿节璋居然让自己儿子和这么一个小商贾的女儿定亲,什么鬼?
不是他太势利想太多,而是门当户对才正常,差距太过悬殊就会让人觉得不对劲。
他有考虑要不要趁夜登门拜访,然而那位钟员外的日常应酬似乎颇多,据面摊老头说,早上出门到现在都还没回家。另就是,他还想再仔细了解一下钟家的情况,不急于露面,毕竟一个摆摊老头了解到的情况比较肤浅。
如果钟家的情况比较复杂的话,那就算了,没必要一定要往钟家跑,不借人家的光他也一样可以想办法把会试应付过去。之前对阿士衡说的这不行那不行,其实就是想推脱而已,既然已经来了,又是另一回事。
再则也是不想给阿士衡惹麻烦,他若不登钟家的门,以后阿士衡再露面就不用再解释什么。
而多了解一点钟家的情况,回去后也可以转告给阿士衡……
面摊上的老头揉着手中面,将面团翻转时,忽道:“小五,跟上去看看。”
一旁擦桌子的小年轻立刻放下了手里的活,解下了围裙,迅速朝马车消失的方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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