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瓷器落地的声音,守在书房外的人畏惧地缩了缩脖子。
主子这几日脾气很大,迁怒了不少下人,特别是守书房的,稍有不慎,就会被殿下责罚。
往日,皇子府里最体面的活儿,现在成了大家避之不及的。
“呯!”
重物落地的声音。
守在门外的人吓得闭上了眼睛。
“你们都退下。”
头顶突然传来天籁之音,来不及细细分辨,下意识地点头,待跑出去一段距离,才反应过来,说话的是三殿下身边的王德。
“殿下。”王德推门而入。
端木景烦躁地皱眉,却没有出言训斥。
王德偷偷松了口气,还好,殿下今儿还算冷静。
忐忑地走到端木清面前,王德劝慰道:“殿下,不值得为无所谓的人生气。生气伤身,事情可以慢慢谋划,自个儿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呵。”鄙夷地冷哼。
善于揣测主子心思的王德,立即又说道:“是,最近的局势对我们不利,可殿下,您依旧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子,朝中大臣的调动,每年一次,对我们并没有实质性的影响。您也知道,不是坐上该坐的位置,就能高枕无忧的,谁知道之前有没有什么劣迹等着被人清查,又或者会不会被算计?再者,初来乍到,有些位置不是那么容易坐稳的,随时都可能因为一件寻常小事就被牵连到官职不保,所以,殿下,您真的不用担心,曹贵妃圣宠依旧在,您的位置稳稳的。”
“母妃终究只是个女人,除了以色侍人,还能做什么,后宫不能干政,母妃除了只能在父皇的耳边吹吹枕边风,什么都不能做。父皇要的,是成绩,没有成绩,母妃说什么都是枉然。”
“可是……”
端木清打断了王德,继续说道:“诚然,有母妃的助力,父皇会多给我一些机会,可若是我自己没能力,再多的机会都只是浪费。而且,我现在最大的危机不是朝堂,而是我的资金。”
“殿下,奴才正是为这件事来的。”
端木清挑眉。
“奴才得到消息,与殿下手里那几个铺子竞争的,是二皇子的人。”
“老二?”他怎么会知道?”
王德不敢隐瞒,一五一十地说道:“殿下,是奴才买回来的消息。”
如果说,先前端木清还有所怀疑的话,现在听了王德的话,基本上相信了九成。
在皇朝,要买消息,只能从一个江湖组织,而凡是从这个组织得到的消息,绝对是真的。
“他是怎么知道的?”端木清自言自语。
“殿下,二皇子是怎么知道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找到了背后黑手。”
“乔老二。”端木清微微一笑。
“是啊,殿下,二皇子为了笼络乔老二,不惜娶了二房的女儿为小妾,也算是给足了乔家面子和希望。”
端木清微微一笑,“我这个二哥,待人向来亲厚,但凡是他认可的自己人,他一向大方,更何况乔老二确实帮他赚了不少银子,一个妾室的位置而已,稳赚不赔的无本买卖。”
“殿下?”王德询问端木清的意思。
“我先想想。”要反击,自然就要一击即中,还要打得对方无还手之力,所以,他会认真地与谋士好好商量。
他最初自然是不信的,谁知道是老三还是老四的算计,不管是让他做出头鸟还是背锅,这两人都打错了如意算盘。
他最生气的是,他的皇子府被这些人随意进出,这是在打他的脸呢,还是打他的脸呢?
若是这些人想取他的性命,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二皇子恨不得把府里的暗卫拖出去回炉重造,却没那么大的底气。
培养一名暗卫要花多少时间与财力?
要信任他们,单单不是他们忠心就可以的。
拳脚功夫好学,可实战经验难得!
没有丰富的实战经验,暗卫与一般的武夫有什么区别?
二皇子赔不起,也等不起!
所以,即使心里再恼怒,也只能摔摔东西,象征性地仗责一下,意思意思。
到底是因为不甘心,那些所谓的密信,他都会赌气地翻阅一番,渐渐地摸出了一点门道。
信上的内容,都是针对老三的!
这个发现让他惊喜,却也愈加警觉。
这是要他做出头鸟了?
那谁会渔翁得利?
老四?
至于老大?
呵呵,一个没有存在感的皇子,朝堂上都没有能力安插人,哪会弄到这些东西?
只是没想到老四这么有本事。
所以,老四果然还是集结了江湖人士吗?
看着信纸上的信息,二皇子想了很久。
用吧,担心自己为他人做嫁衣,被人截胡。
不用吧,心里不甘。
这么好的机会,一击必中的机会,怎么能放弃?
在辗转了几个晚上后,二皇子有了定夺。
从老三的几个商铺入手。
那几个商铺明面上的东家自然是别人,他这么做,也有验证、试探的意思。
只不过,他不敢把这件事告诉外祖父。
虽然有外祖父的谋划更稳妥、容易些,可是依着外祖父谨慎的性子,动手的时候,难免瞻前顾后,畏手畏脚,达不到预期的效果,可能还会打草惊蛇。
这不是他要的。
谨慎是好事儿,可他等不起!
所以他才让自己的人暗箱操作,偷偷切断了老三几个商铺的资金链。
他做得很小心,在外人看来就是同行间的竞争,倒闭不过是因为决策失误,操作失误,管理失误后带来的连锁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