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街上不适合说这些,谷老夫人只安慰地说道:“你是个好的,乔家做的那些和你无关。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之前发生的那些,靖淑自己也有责任,我也不会报复什么,我只想确保靖淑和乔乔日后不会被算计。”
“女婿明白。”
不开心的话题就此结束,清楚了谷老夫人的用心,谷靖淑也松了口气。
“出息。”谷老夫人白了谷靖淑一眼,领着乔藴曦朝前走。
一行人紧赶慢赶,到了朝天门。
所有的工人都在码头上列好了队伍。
乔藴曦体内不安分的因子蠢蠢欲动。
这种场面,像极了武馆里的聚会。
这种聚会,这种震慑人心的聚会,只会在老爸需要激奋人心的时候召开。
为什么要激奋人心?
因为要去干架。
呃,要去参加比赛。
比赛就意味着名次。
名次对他们而言,是名誉,是资本,是父母显摆的东西。
对武馆而言,就意味着生源!
“乔乔,是不是很激动?”谷老夫人拉着乔藴曦的手,看着在台上背着双手威严睥睨众人的谷老爷子。
乔藴曦兴奋地点头,“外婆,你是因为这个才喜欢外公的吗?”
谷老夫人笑得温柔,“别看你外公凶巴巴的,其实是个很细腻的人。那时候日子艰难,不凶,只会被人欺负。外婆一直都知道你外公是有理想有抱负的人,不管是对我,还是对几个孩子都很有责任心。当初争码头,你外公是想给我们一家人一个稳定的营生,哪知越做越大,有了现在的规模。你外公很有头脑,我们谷家这么拼,是因为不拼就没有出路,不拼,这些街坊就要一直过着艰苦的生活。”
乔藴曦感慨地点头。
人的一生能达到什么高度,取得什么成就,除了自己的抱负外,周围的许多因素也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很多人的行为,可以说是被“逼”到了那一步,所谓的身不由己,就是这样。
或许是在武馆长大的原因,乔藴曦对社团组织什么的,没有特别的感触,只要不做伤天害理的事,不枉顾人命,就都是好好的。
虽然“社团”给人的感觉一般都是贬义词,可朝天门的谷家,在百姓的心里,口碑却是很好的。
谷老爷子威严地站在台上,中气十足地训话,下面的年轻人一个比一个亢奋,即使是在冬季,将近年关的时候,这些热血汉子都穿着短袖,让人流鼻血的肌肉充斥在眼里,空气中散发着荷尔蒙的气味。
乔兴邦微微侧了侧身,挡着乔藴曦。
到底是未出阁的女儿,乔兴邦还是希望乔乔能淑女一些。
激昂的训话结束,谷老爷子和谷老夫人照例要“接见”几名工人代表,进行嘉奖。
“你呀,尽瞎操心。乔乔是我的女儿,是谷家的一份子,怎么会怕这些?”谷靖淑很是得意,女儿双眼发亮,说明她是真的不害怕。
能和自己的娘家亲近,谷靖淑也是欢喜的。
“乔乔。”
见几个表哥神色严肃地走过来,乔藴曦挣扎着从乔兴邦的怀里下来了。
今儿是很重要的日子,作为谷家的少爷,几个小子自然要端着架子。
乔藴曦憋了笑。
别看几个表哥不着调,一本正经的时候,还是能虎着不少人。继承了谷家人魁梧的身材,一言不发的样子,颇有社团人的痞劲儿。
乔藴曦不禁好奇,外祖父当年有多威武,才能独霸朝天门不说,还弄了个这么大的社团,大到连官府都要看谷家的脸色?
虽然谷家发家后,外祖父让两个舅舅和几个表哥读了书,知道了道理,可谷家从来都是用拳头说话,读书识字,不过是为了生意方便,不会吃哑巴亏,不怕被人在文字上做手脚。
从小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表哥们的脾气,比起两个舅舅过之而无不及,只不过,没有经历血腥的成长,所以表哥们身上的戾气少了几分犀利。
乔藴曦不知道这样好不好。
随着小皇帝对蜀州和渝州的掌控,谷家肯定要做出改变,不然……
弄死谷家,不过是小皇帝转瞬之间的一个想法,都不需要他开口。
“乔乔,过来。”谷老夫人冲乔藴曦招了招手。
今儿来的人都是血气重的,她怕吓着了乖外孙。
谷家的人,总会经历这么一着,谷老夫人认定这个外孙女有她当年的风范,所以执意要带上乔乔。
当然,她还有另一层的思虑。
要让乔乔知道她有个后台强硬的外祖,回去了,想怎么翻天都成。
“瞧见没有,这些人是谷家的管事,手下都有几十个人,乔乔记住了,需要人的时候给外婆说一声,咱们谷家别的不行,就是人多,打架没输过,日后,外婆不在了,还有你表哥,你只要记住,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乔藴曦兴奋地点头。
打架什么的,她打过不少,小时候是因为皮,跟着几个哥哥,没少欺负人,再后来,因为跟着老爸学了武术,正义感爆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什么的,更是家常便饭。
乔藴曦的兴奋,看在谷老夫人眼里格外欣慰。
瞧瞧,这就是谷家的风范,不管男女,都是不虚的。
那边谷老爷子训完话,接下来就是全家巡视的时间了。
这是谷家一年一度的大事。
别看谷家黑道起家,做的是垄断生意,在朝天门这边一家独大,比官府更有威慑力。
这种惹不起的家族,在百姓中的口碑却是异常的高。
不得不说,市井小民出生的谷老爷子和谷老夫人很会掌控人心,更懂得百姓的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