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焕礼听完分线,顿时出了一身冷汗,他们苏家何时惹上如此可怕的敌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走所有调料,又能彻底摸清苏家利润底线,这已经不是内鬼了,这分明苏家肚子里的蛔虫!
“不过,此人还是有一点没算到。”李银低声道,“老爷之前做的假账惟妙惟肖,朱杨二家根本没发现异常,如此我苏家占的利润可达到六成,那八百两的损失,朱杨二家占了大半,我们其实损失不多。”
苏焕礼脸色好转数分,但依旧难看,“今夜你藏在暗中,随我一同过去,若是能擒下此人,我非要剥了他的皮不可!”
李银沉默片刻,终是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苏焕礼叹息一声,无奈道:“老李,我知你很为难,可你也知道苏家并非武道家族,此番遇到危险,我只能仰仗于你,若是你能助我擒下贼人,苏家的产业你自可拿去一半。”
李银微惊,连忙推辞道:“老爷言重了,老奴从未想过谋夺苏家财产,只想安心在此地养老罢了。”
苏焕礼闻言眼睛笑的眯起,“那我也不勉强,今日你也要小心。”
“是,老爷。”
下午天气极好,百味楼依然如往常般热闹,方渊却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似乎这平静表面之下,暗流汹涌澎湃,无法预知后事。
“她到底要怎么处理那些调料……”方渊心中疑虑,却不敢去苏宅找苏漓,生恐暴露自身。
转眼入夜,月光如轻纱般笼罩三和桥,平静湖水倒映出一道孤寂的身影。
借着月光,苏漓看到湖水中的自己,是个三十多岁胡子拉碴的黑面男子,他的面容普通至极,身材高大,却瘦弱颀长如竹竿。
任谁看到,都绝对不会把这个人,跟大苏镇最漂亮的苏漓小姐联系在一起。
“幸亏我已是后天九层修为,否则这般拉伸骨骼,怕是要修养数日。”
苏漓心中嘀咕间,三和桥的另一边终于出现一道人影,正是孤身赶来的苏焕礼。
苏焕礼看到男子面貌,顿时心下一紧,此人面目陌生之极,他从未见过。
“你到底是什么人?与我苏家有何恩怨?为何偷我苏家货物?”
苏焕礼一连提出三个问题,苏漓轻笑出声,低哑而难听的声音响起:“老家伙,废话少说!那数百斤原料你到底是要,还是不要?”
言罢,苏漓转头看向桥下,语气凛冽数分,“老家伙,我明明让你孤身前来,你却非要带人,难不成我给你的纸条上,写得不够清楚?”
话音落,刚刚潜入水中的李银顿时心头紧缩,被发现了?还是诈他?
“你胡说!”苏焕礼心虚,面色却无变化,“我分明孤身前来,你不要血口喷人!”
“呵呵呵……”
苏漓冷笑数声,“想不到苏家的老管家,还是一个后天八层的高手。你以为呆在湖底,我就会将你当成鱼么?我数三声,你若是不出,休怪我将你变成死鱼!”
两个时辰后,正是天色最为黯淡之时。
方渊累得如同死狗一般,趴在堆满原料的马车上边,看着苏漓熟练地驾驭马车驶向山林深处,他心中愈发古怪,以苏家小姐的经历,怎么会有如此高明的驾驶之术?
苏漓在他眼中,就如一团迷雾般,越发神秘不可捉摸。
喘息几声,他勉强坐起身,看向马车后面不禁眉头微皱,脱口道:“小……苏漓,马车很沉定然会留下极深的车辙,我们很容易就会被发现。”
“不会的。”马车前传来信誓旦旦的三个字,又没了下文。
方渊眉头不禁皱得更紧,想起前几日在南街发生的种种,他终究没有再问,返身躺下去恢复体力。
一个时辰过去后,天色已然泛白,马车嘎吱一声终于停下。
方渊一个翻身跳下马车,望向周围不仅惊愕,这地方好生隐蔽,没想到大苏镇还有这种地方。
两人所在赫然是一个天然形成的山谷,山谷极其狭窄,两边山壁光滑耸立,遮天蔽日,又有藤蔓满布,若非苏漓带他来,他决计无法发现此处。
“马车停在这里,我们回去。再过一会儿,苏宅就该乱了,我得赶回去凑凑热闹。”
苏漓轻巧地说出口,方渊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还是想想怎么掩盖车辙吧。”
言罢,他满是担忧地走出山谷,却发现一路平坦没有丝毫痕迹。
“这是怎么回事?”
方渊骇然不已,他明明沿路看到马车后印下车辙,怎么会自己消失不见?太诡异了!
“赶紧回去。”
苏漓面色如常,催促一声离开了山谷。方渊惊醒立刻跟上去,沿途走过后他不禁陷入更大的震惊,他们过来的车辙真的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苏漓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小技巧罢了,不要多问。”
苏漓敷衍一句,从锦苑后门入了苏宅,身影消失不见。
“这还是小技巧?”方渊苦笑一声,此般神奇技巧就算是以诡道出名的南疆也没有啊。
回到锦苑,刚好是起床的时辰,苏漓换好衣服还没躺下,李嬷嬷便过来喊她起床了。
有修为在身,苏漓一夜未睡倒也没有疲态,跟平时一样洗漱用膳,去学堂读书,只有独处之时,才会露出点点心疼之色。
“好不容易培育出来的奇绝土,就这么用光了,可惜……”
奇绝土的制作方法,乃是她前世意外所得,只需在沿途撒上一点奇绝土,三个时辰内不论受到如何压迫,都会在短时间内恢复原状,并且还有掩盖气息之效。
三个时辰一过,奇绝土就会变成普通土壤,不会被查探出任何异常。前世她靠着奇绝土,不知躲过了多少追杀。今生自然是早早就制作出了一些,以防不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