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刻几个瓦岗士兵突然疯狂叫喊,犹如开打的信号,双方几乎同时开始了混乱的对刺,双方密密麻麻的枪杆在阵线间来回刺杀,枪身运动起来后,碰撞的呯呯声密如雨点。
看似一片混乱之中,暴熊营士兵乘着瓦岗兵被刺时的分心,条件反射般踏前一步占据了攻击位置,如同他们每天数百次的练习一样,左腿踏前,身体微微前倾,右手和左手都同时前探,长枪如闪电般迅猛刺出,距离对方矛刃还有一尺远时,他们手上一阵发滞的感觉,长枪准确的刺入了对面瓦岗兵的颈部,整个动作都在瞬间完成。
下一刻,不知道多少瓦岗兵的长枪当啷掉在地上,对面的瓦岗兵在分心之下,对暴熊营士兵的刺杀几乎没有任何躲闪动作,捂着颈子倒在了地上。
很快,战线上已经杀成一锅粥,越来越多士兵扑到在中间地带,摆在各自阵前挣扎,冷兵器造成的痛苦非常强烈,伤兵声嘶力竭的嚎叫声响彻战线,宽阔而密集的接触面迅速带来了巨大的伤亡,双方第一排都很快有了损失,后排的长枪兵不断向前填补。整齐的后排很快变成锯齿形状。
这一万暴熊营士兵犹如机器人似的,或者说好像是在麻木的状态下作战,完全依靠着平时无数次的训练所养成的身体的本能反应反复刺杀。
第一批伤亡产生后,双方越打越疯狂,再没有小心翼翼的试探,如林的长枪一丛丛的吞吐,快速的收割着人命,中间每一息都有人倒下,但往往远东军死一人,瓦岗军便要死上五人,尸体几乎铺满了战线。
随着时间的推移,瓦岗军的死伤急剧增加,悍勇之气在死亡面前被撕得粉碎,某一刻终于出现溃败。
而远东军的长枪阵持续前进,瓦岗军的步兵开始往后逃散,李玄霸带领一千骑兵斜向冲来,开始追杀那些逃兵。
拿着快弩的远东军从两翼和缝隙中冲出,奔跑着追击而去,遇到小股抵抗的瓦岗军,便立定排以快弩射击,然后开始近身刺杀,击溃了一股股顽抗的瓦岗军。
王宣脸色苍白的看着崩溃的大军,他们惊慌的拼命奔逃,甚至将他身边还在坚守岗位的亲兵冲散,完全已经成了丧家之犬,一些瓦岗军的将官带着一部分亲兵还想杀人督战,结果连督战的人也都被瞬间淹没,不得不跟着往后逃走。
他们一万三千步兵,接战前便已经损失了一千多人,靠近后的损失更加大,特别是远东军战阵两翼山坡上的快弩射击十分密集,自始至终都持续射击,瓦岗军两翼无法承受那种损失,不得不以弓箭远距离对抗,使得两翼不但不能形成突破,还承受了极大的损失。
中间瓦岗军的长枪兵交锋同样没有取得优势,反而被对方以阵战快速击溃,王宣只看阵形就知道,中间阵线前面的持矛精锐战士损失了大半之后,后面的瓦岗军对依然密集的远东军大军已经渐渐丧失了斗志。
王宣张口结舌,他虽然知道远东军强悍,但是却没有想到对方在没有动用传说中可以爆炸的火药武器的情况下,便已经表现出如此强悍的战力。
事实上王宣在打之前也做好了以命换命的打法,甚至想过已方战力不如对方,自己麾下死两人换对方一人损失的最坏打算,打到一定的程度,后方黄石寨的人自会来支援。
但他从未想过败得如此迅速,甚至连后面的大半人都来不及投入,更不用说后方黄石寨的万人来支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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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在黄石坡西南麓一接触就进行如此残酷的厮杀,这种架式,除了先一步击溃对方之外,都没有给自己留一条能从容退出战场的后路。
今天发生的这一切都有些出乎程咬金的意料。
在程咬金看来,远东军已经占据了小河镇,更应该采取步步小心、层层推进的策略,这种不胜即惨败的残酷野战厮杀,应该是远东军极力避免的。
“除非远东军暴熊营的主事人对他们的战力极有信心,甚至认为他们的战力远超我们瓦岗军。”站在凤阳城头推断出这个结果的程咬金心中越来越不安,开始有些后悔自己之前派了一万援兵太少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