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刚才钱正阔小心翼翼所说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在玩弄政治的大人物们眼中,过往的任何仇怨,在一个足够巨大的利益筹码面前,都可以抛却,更何况他与卢氏之间远没有到不死不休的地位,或许在范阳郡的官员和贵族们看来,只要卢氏肯让步,太守大人没有任何道理不接受和解。
而且事实上,最近卢氏有做出让步的表现,至少范阳郡上下,卢氏一系或者卢氏能够控制官员,自通守孙阳往下,没有人给王君临使过绊子,只是王君临始终没有表现出任何想要接受的意思而已。
“大人,盐场到了。”钱正阔谦卑的声音,将王君临从沉思之中惊醒,点了点头,整理了一下衣服,掀开车帘,跳了下去。
从马车上跳了下去,这与他太守的身份自然不太相符,正常情况下太守是文官,应该保持一位官员应有的仪表,在旁边仆从的帮助下,缓缓沉稳的走下车才对。但不管是钱正阔,还是马车前迎接他的盐场官员都装作没有看见。
双脚踏在有些坚硬的土地上,王君临面无表情的打量着四周的一切,在他的正前方,有一个占地两三亩的衙门,衙门前面还有一条五百步左右的街道,虽然街上有些冷清,可是四周建筑倒是建的不错。
三名盐场的官员恭敬向王君临行过礼之后,小心翼翼解释道:“盐场距离盐场司衙还远,这会天有些晚了,卑职等人安排了酒宴,不如大人今日先在这里歇着,明天再去下面视察吧!”
“也好。”王君临看起来很好说话,此时在他的前方,盐场司衙大门全开,盐场转运司及负责保卫工作的鹰扬府几位大人分成两列,迎接着太守大人的到来。
王君临当先走了进去,张天冈派了一队护卫率先跑到前面,控制了司衙内外。
诸位官员向王君临请安问好之后,王君临直接推了酒宴,钱正阔便让众人在衙上坐好,等着王君临训话。
王君临对于盐场的情况并不是十分熟悉,模棱两可的讲了几句废话,便让众人先散了,只等着明日正式开衙再说,今天从郡城过来,足足走了大半天时间,却懒得和这些小角色再做无用的纠缠。
推掉盐官董康邀请去他府上留宿,回到盐场的驿站里面,在钱正阔张罗和陪同下简单用过饭食之后,打发钱正阔自顾忙去,然后张天冈便领着一名二十七八岁的盐场小史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