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君临的笑容渐渐收敛起来,缓缓道:“可是,我还是觉得汉王生辰八字分量不够,他……没有当太子的命,主司祭酒又如何?只不过是个祭酒罢了。”
杨丽华定定注视他片刻,道:“世上能决定太子人选者,唯父皇一人矣,而影响父皇做出选择的只有各个门阀世家,而如今连父皇都属意汉王,大部分门阀世家又不喜太子,你到底有何把握如此笃定汉王与这个位置无缘,相信太子一定能够坐上九五之位?”
王君临心想这女人毕竟当过皇后的人,掌控欲太强,这可能和聂小雨眼中的事物喜欢追求对称一样,也是一种强迫症,所以听不到能够说得过去的答复,便一直追问,他有些无奈的笑道:“这里面的道理颇深,我也无法说得太透彻。”
杨丽华叹了口气,无奈地道:“好吧!不管你选择谁,我都会支持你的。只是,不管是父皇,还是汉王,亦或是前太子,有朝一日你落入他们手中,我的话也不一定管用。”
王君临心中感动,双手捧着她的脸,说道:“放心吧!我只要想活,在这个世上便没有几个人能够杀死我。”
杨丽华幽幽道:“既然你看好太子,我便不说什么了,你的性子杀伐果断,做的决定从来不曾改变过,想来如今你已决定全力辅佐太子了吧?”
王君临点点头:“没错,我一直等着东宫之位不稳之时,才出手下注,此次来京都本就有这个计划,没想到无意中打了汉王,虽然代价可能大了一些,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却也是加入太子阵营最好的机会。”
“需要我帮你做什么吗?”
“不需要,男人的事情,由男人自己担当,如果你真的想为我做点什么,闲暇时不妨与太子多多走动,好好培养一下姐弟感情,太子虽然性格强势,出手狠毒,但却是个重感情之人,来日他当皇帝的时候必会对你有厚报。”
杨丽华沉默片刻,点头道:“我信你,过几日我便请太子来我这里,我设宴待他。”
见杨丽华仍旧一副忧心的模样,王君临笑了。
“把心放回肚子里,这两年多来,你虽见我常常行险,可你仔细回想一下,我做的决定哪一次错过?”
杨丽华呆怔半晌,想起他对付昌平王邱瑞和越国公杨素,以及前太子和有大隋第一宰相之称的高颎,以及原刑部尚书的于仲文,等等,每一次看似凶险,但最后的确都证明他的眼光和选择是正确的,不由缓缓点头,然后展颜一笑。
“不说不觉得,仔细一想,你每次做的决定确实都是对的……”暂且恢复了好心情,杨丽华娇俏地横了他一眼,哼道:“好了,你现在可以滚蛋回府,去准备明早上如何应对超过一半朝臣的弹劾,难道还真想留在我这里过夜啊!”
……
……
“玄龄,你什么意思,如今恩公有难,你让我们明日早朝时保持沉默,我真是看错了你,没想到你是如此忘恩负义之人。”京城西街一家中等档次的酒楼内包厢内,‘寒门十三子’中的窦士才指着房乔神色激动的喝道。
房乔摇了摇头,欲言又止,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解释,因为这里面原因太过复杂,特别是牵扯到皇帝陛下,背后议论天子可是大罪。秦安侯对他们有恩,但皇帝陛下对他们同样有恩,最主要的是皇帝是君,他们是臣。
傍晚的时候,房乔和韦云起等人听说了恩公王君临殴打了汉王一事后,大惊之下,聚齐十三名寒门官员,来到了王君临的府上,留守京都秦安侯府的管家听从王君临让叶鹰传达的指示,热情的招待了他们,但王君临一直没有出现,直到叶鹰找机会很隐晦的向房乔转达了王君临意思,房乔毕竟不是寻常人,也不是迂腐之辈,大惊之下,很快便明白了其中的厉害关系,吓的一声冷汗,当即找了个理由带着十二名同伴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秦安侯府。
韦云起与房乔关系亲密,了解房乔的为人,看出房乔有难言之隐,便忍不住说道:“玄龄,此事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这里没有外人,你不妨直言,我相信大家出了这个门,绝不会将你所说的话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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