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丹婴乖乖地闭上眼睛,任凭王君临两股内息在体内流动。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王君临松开双手,脸色有些难看:“奇怪,你体内一切如常,为何丹田内的真气好似全部消失了一般。”
“我也不知为何,这些天我无数次的尝试着调动真气,但从未成功过。”陈丹婴一脸忧伤,咬着小嘴道。
王君临没有说话,而是微微闭目,开始试图用自己的内家真气将陈丹婴体内真气引出来,陈丹婴也不阻拦,只是叹了口气,闭目配合王君临的真气运转。
但足足一个时辰过去,王君临真气消耗极大,可是几乎没有什么效果。
不等天亮,王君临带着陈丹婴去了韩子良的府上,虽然知道关于内家真气修炼方面的事情,世俗间寻常大夫多半不懂,但还是禁不住的向韩子良打听天水郡有没有名医。
说来也巧,有一个名医刚好在韩子良的府上,而且也不是寻常名医,而是原本大隋大内太医院的一位御医。
这位御医王君临也在皇宫内见过,给他的印象很深,因为这老头堪称是他来到这个时代之后,见过眼下最年长的一个人。
此人乃宫内太医院的老供奉,很少有人知道他究竟有多大年纪了,只知道仅在这供奉之位上他就已经呆了二十多年了,前朝北周时期便是太医院供奉,宫内传言,独孤皇后最后这几年都是靠着这徐老太医秘方保命,而独孤皇宫突然驾崩,身为太医院供奉的他暗中亦受到不少小人攻讦,一怒之下徐老太医索性上奏折告老。上柱国韩擒虎与徐老太医相识多年,深知此人医术是了得,出手将其暗中救出皇宫,为了避人耳目,将其送到了天水郡儿子韩子良的府上。徐老家中亦无太多牵挂之事,也就答应了下来。
这老头满头稀稀落落的白发,瘦得皮包骨头,走路起来摇摇晃晃的,似随时都有倒毙的可能,但见他来了,连韩子良也不敢怠慢,拱手道:“徐老,有劳了。”
王君临一见是此老,也不敢怠慢,更何况有求于此人,也恭谨行礼,这老头气度倒也不凡,见了王君临虽然有些意外,但也没有丝毫异色,冲两个晚辈点了点头,伸手搭向已经睡着的陈丹婴左手脉搏,闭目不语,期间韩子良离开,他也没有理会。
王君临神情忽然变得冷厉,双手捧着她的脸,沉声道:“丹婴,你听清楚了,这世上没人能把我们分开,不管是你师父,还是那什么狗屁龙宫。他们若敢再将你关起来,我一定会杀光他们。”
陈丹婴眼泪不停,终没有将自己已经命不久矣的事情说出来,只是使劲点着头,说道:“我信你。”
躲在他怀里吸了吸鼻子,陈丹婴低声道:“是我师妹苏媚儿告诉你我在这里出家当尼姑的吧?”
王君临脸上一片清冷,说道:“我知道你那师妹主动来告诉我这个消息是没安好心,路上碰见的刺客都已经被我杀了。不过我还是感谢她,否则天大地大,我到什么地方找你去。”
黑暗中,陈丹婴埋着头,凄然一笑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漆黑的夜色里,二人无声搂在一起,不知过了多久,时间如身旁的玉泉河的河水一般静静流淌,直到凛冽的寒风令陈丹婴浑身轻颤了一下,王君临才回过神,将身上外袍脱下来,把她裹在外袍里。
但紧接着王君临突然反应过来,陈丹婴和他一样,是内家破功期高手,春夜虽然寒凉,但怎么会怕冷,他这时才感觉到陈丹婴的气息有些紊乱。王君临心中一沉,不由分说,将她裹紧,低喝道:“别乱动。”
扳住她瘦弱的肩,王君临这才仔细打量着她。
夜色虽暗,但近在咫尺,以他的夜视能力,发现陈丹婴消瘦了很多不说,脸色泛着不健康的苍白,连嘴唇竟然都没有丝毫血色。
昔日的华服已换上了一身百衲道袍,宽大的袍子里包裹着她瘦小柔弱的身躯,头上曾经的高云鬓也挽成了道髻,纵然换了衣裳,变了装扮,仍然是倾城绝色的风貌。只是身体状态明显不对。
王君临右手抓住陈丹婴的手,一丝真气进入了对方体内。
没过多久,他的脸色便阴沉下来,很快便阴沉的能够滴下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