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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正月下旬,位于雍州金城的州府的气氛莫名紧张起来,进出的每个雍州官员来往神色匆匆,如临大敌,脸上都带了几分凝重之色。
除此之外,金城、张掖、平凉三郡太守府与各县之间的官员们神情更为凝重,官员来往衙署的步履都比平常快了几分,从州衙到县衙,从刺史到县令,雍州上下的衙署的气氛都显得非常沉重压抑。
这一个月以来,雍州北边三郡雪灾,雪量之大,百年罕见,直至今日,三郡仍大雪不停,冻死农户牲畜数万头,压垮房屋逾四成,冻死冻伤人口数千人,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大雪久积难化,眼看马上要春播了,而许多地方的大雪仍在下,使得春播无望,土地生机断绝,三郡农户人心渐呈乱象。
石风寨守将府内,王君临仔细看了几遍张掖郡太守江一山派人好不容易送来的公函,神色越来越凝重。
近一个月以来,天气太邪性了,雍州所辖之地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雪,也没见过下这么久的雪,任何东西太多了便是灾难,雨水太多是水灾,蝗虫多了是蝗灾,雪太多了便是雪灾。
雪灾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春播无望,田地收成俱绝,农户没了粮食,不得不沦为难民,因饥饿而致万千生灵涂炭。
ps:今晚上三更————
马扎哈看着自己麾下有一名头人好不容易就近聚集了五百多人,结果因为没有冲起来,只抵挡了片刻,便被敌人杀的溃败。
轰隆隆,轰隆隆,轰隆隆!
马蹄踏起的血肉四下飞溅,一千多柄加长横刀贴着战马的脖颈排成整齐的数排,将绝望与恐惧,送进沿途每一双吐谷浑战士慌乱的眼睛。
又有两百多人聚集一起,结果被整整齐齐的横刀直接将他们上半身切了下来,当场出现一片血雾,触目惊心之极。
凄厉的惨叫声伴着猩红色的血肉碎片陆续涌起起,转眼间,就在半空中交织成了一曲来自十八层地狱的哀歌,响彻整个营地。
“不要逃,人跑不过战马!”马扎哈激灵灵打了个冷颤,挥舞着兵器高喊,“一起上,前面人死了,总能挡住片刻,后面的人上了马,聚集在一起我们就能杀光他们。”
然而,成排的刀锋在他眼前扫过,如秋风扫落叶般,将来不及上马或者已经上马来不及冲锋,又或者转身亡命逃跑的吐谷浑战士们,尽数杀死。
当一排排刀锋涌过之后,原本耸立着帐篷的位置,彻底变成了一片平地。足足四十匹战马并排而行的宽度上,没有任何凸起的障碍,也没有任何活着的生命。人和牲畜的血肉,铸成了一条宽阔笔直的通道。凡是靠近通道附近,却侥幸没有被刀锋波及的吐谷浑战士,一个个脸色煞白,眼神僵直,瘫在地上瑟瑟发抖。
将乃一军之胆,这种时候,别人可以乱,唯独马扎哈不能。如果及时组织起数百人挡住敌人片刻,让他们有时间聚集人马,并且发起冲锋,即便无法力挽狂澜,也至少能够改变眼下被动挨打的局面。
“停下来,听我的命令。不要慌,敢再乱跑乱叫者,斩!”马扎哈大声高呼,有不少人按照他的命令,忽然转过身,对着追兵举起了弯刀,但这些人在下一个瞬间,被一排整齐的刀锋从他视野里抹去。没有发生任何停顿,也没有发出多大声响。就像犁铧从被春雨浇透的荒地上走过般,轻松而又舒缓,甚至还带着某种宁静的韵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