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仲文连连点头,意有所指的说道:“江大人说的不错,不过江大人斗志昂扬,官当的再好,若是在关键时刻朝中没有人提携,恐怕想成大事也是难如登天。”
江一山仿佛没有听到于仲文话语中的暗示,对门外管家喝道:“于公莅临,还不立刻命人将火盆送来。”
不一会儿,有江一山的亲随送来的火盆,房间里再添几分暖意。
江一山思考再三,还是直接问道:“不知于公突然来我张掖郡城,又直入下官府上,所为何事?”
于仲文叹了口气,目光死死盯着江一山,说道:“数日前,突厥人有部分大军突然从河套之地南下,李风云调遣沙坪关和石风寨守军共一万人伏击突厥大军,不料那秦安侯王君临勾结突厥人,对我大军进行偷袭,致使我大隋一万边军全军覆没,李风云将军也已经殉国。”
“什么,这……这怎么可能,那王君临……”江一山吓了一跳,脸色变化中,忍不住起身失声说道。
于仲文神色一沉,一声冷哼,道:“江大人难道在质疑本官之言,那王君临心思歹毒,朝中各个大员早就怀疑他来历不明,如今做出这等叛国之事,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于公恕罪,下官并无此意,只是乍一听此消息,有些失态。”江一山脸色微变,躬身向于仲文道歉。
同时,一边心中暗骂于仲文老贼,一边心中盘算对方想要做什么,眼下看来想拉下他下水已成定局,但他自己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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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隋仁寿四年十一月,张掖郡迎来了今年第一场大雪。
已近傍晚,张掖郡太守江一山点上松油灯,让房间里多了几分暖意。
以他的身份地位,自有分发的火炭,可是江一山并不愿意使用。他深信一点,越是优越的环境,就越要保持艰苦的生活。安逸的生活会让人变得没有进取心,而他出身一于一个普通贵族家族,连门阀都算不上,在普通百姓和寒门面前算是高人一等,但与大隋那些顶尖门阀相比,就是老鼠与老虎的区别。
而他甚至是他们江家在五代之内官当的最大的一个。这与他拥有强烈的进取心,或者说强烈野心是分不开的。
而这同样也是江一山始终保留着朴素生活习惯的原因。
此外,比起绝大多数的太守只是纯粹的文官,江一山算是文武双全,他在幼年时甚至曾跟人学过兵书,并使得一手好枪法,且这些年武艺也时常练习,从未生疏。
看着外面的大雪,江一山想起父亲死的那一天,也是下着这样的大雪。随之想起父亲死前将江氏族长传给他时,紧紧抓着他的手说的那几句临终遗言。
“我一定要让我们江家成为大隋顶尖世家,成为门阀中的一员。”江一山喃喃自语,一把抄起虎头錾金枪,大步流星走出了房间。
站在院子里,他想起鹰扬郎将李风云于十天前便离城至今未回,再想起前些天京中族人以快马传来关于那位年轻的毒将接任李风云的消息,不由心情变得格外阴郁。
他能够猜到李风云是去做什么事去了,也能想到皇帝让王君临毫无理由接替李风云的深意,这里面牵扯到大隋最凶险的皇权与门阀世家的争斗,这个漩涡太深,以他们江家的势力,以他一个没有背景的小小太守根本没有资格参与到这件事情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