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三面墙壁颇高的死巷子,骤然出现,一阵急促而轻微的脚步声之后。王君临终于成功地将那个人堵在了巷口的尽头。
连番跋涉,用心用力用神,体内真气也是消耗不少,王君临的脸色有些不自然的苍白,但双眼却是亮如灿星,气息依然悠长。
而巷口里的装扮成中年书生的老者情况比较糟糕,灰色道袍已去。一身普通的衣服胸口上,有一片血迹,看得出来是刚才控制不住吐出来的。
这是一张王君临完全陌生的脸,自然也是苍白无比,王君临现在已经不敢确定之前老脸是对方真面目,还是如今中年男子才是其本来容貌,他嘶哑着声音,看着离自己只有十步远的王君临,说道:“秦安侯,同样出身仙隐门,你又何必苦苦追着老夫不放?”
王君临微微一怔,没有否认自己并不是什么仙隐门的人,而是轻声说道:“你若不来惹我,我又怎么会死追着你不放。”
到了此时,老者脸上依然没有丝毫的惊惧,他微微一笑,重新抽出那柄灰色的古剑,一剑在手,他全身上下的气质为之变,马上由一位逃亡的狼狈之徒,变成了一位世外剑客,浑身上下竟然有了一些出尘气息,眼神之中满是高高在上的骄傲和自信。
“你虽然已经入世,但师门还在,所以我从未想过要杀你,只是你害死了昆仑阴君的好事,便是坏了我们的好事,再加上出于好奇,所以才绑架了你的人,逼着你和我们玩了一场游戏而已。却没有想到你如此无耻,竟然不遵守赌约,勾结朝廷大军,对我等围杀。”老者幽幽的说道,语速很慢。
王君临一时默然无语,但面色沉了下去,他知道对方在故意拖延时间,暗中疗伤,但他没有阻止,他想从对方话语中得到一些想要知道的信息。
当听到对方提到‘仙隐门’三个字时,王君临便开始对将此人拿下的想法有些犹豫不决起来,因为他担心捅了马蜂窝,让自己后患无穷。更何况看对方的样子,之前一路疾驰并不是怕了他,而是想要彻底远离和摆脱宇文成都一群人。
所以,王君临没有立刻便动手,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下了自己心中的杀意,用冰冷的目光看着对方,微笑说道:“说出你的门派、身份和来京城的目的……若是让我满意,我转身就走。”
这是交易,也是他辛辛苦苦一直追踪这位来历神秘的高手足足大半个时辰,最终想要知道的一些事情的第一步……若是可以,他绝不想与对方结仇,最好能够与对方因为一些事情,进行交易,甚至合作。
不管是乙醚的出现,还是化学合成毒药,亦或是反复重复的婴儿和和女人哭泣声,都给了他心中太多的震撼,这些事情他若是搞不清楚真相,会真正的寝食难安。
“不要表现出骄傲的样子。”王君临依然低着头,笑着说道:“你我都是一个层面的人,在我面前妥协,达到交易,并不算什么,谁让你如今受了重伤,实力大损。”
老者沉默着,默认了王君临说的话,但就在王君临以为对方会接受这个看似对双方都很公平,且貌似算是双赢的交易时,对方却忽然冷笑一声,一脸杀机的说道:“现在的问题是,如果我杀了你。我不一样也可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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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剑相撞的瞬间,道袍老者一声冷哼,嗤的一声,那柄古剑就像是仙人拔弄了一下人间青枝般,微微一荡,不但诡异的躲开了龙雀刀,而且刺向了王君临的肩头!
王君临大吃一惊,此时躲闪和抵挡都已经来不及,一咬牙,狞笑着,龙雀刀豪不停顿继续向老者脖子切去。
老者微微皱眉,他的剑虽然快,但也只是快了一线而已,在他先刺中对方的之后,紧接着对方的刀便会临身,这点细微的时间差,他若是全盛时期还能躲开,但刚才被宇文成都所伤,实力不足平时七成,他没有把握躲开。
在这一瞬间,道袍老者已经有了决断,剑身突然右移,锵的一声,刀剑终于还是撞在了一起。
两人兵器上面都灌注有内家真气,相撞之下,劲力直震四方,灰尘大作,老者一击不中,借力脚尖一点,于半空中深深的看了王君临一眼,身形从旁边墙上跃过,灰色道袍被风雨一吹散开,就像是一只灰鹰一般。
对方先是劫持了鱼子默和果儿,本来就动了王君临逆鳞,再加上王君临有着太多极为重要的疑问想要从老者口中得知,岂能放过对方,紧跟着老者跃过旁边土墙,疾速追了上去。
京城里面房屋鳞次栉比、层台累榭,王君临死死跟着前面那道灰影,
在屋顶、街道、巷子中疾行着,体内的真气依循着那条固有的经脉路线快速流转,极快地补充了他精神与力量的消耗。
他双脚每一次落地,就像是长了眼睛般,奇准无比的踏在屋檐上,每一次跃起,幅度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熟悉。
刚才目睹道袍老者和美妇与人大战,他对于如何运用体内真气有所感悟,此时便不知不觉中运用在了身法赶路上面,并且取得了明显的成效,同时也让他明白,若非前面老者受了很严重的内伤,他肯定是跟不住的。
他身前数十丈处那个若隐若现的灰色身影,身法精妙的让他看起来犹如鬼魅,像朵云一般聚拢散开,便柔媚无比地御了下冲之力,比王君临看起来要潇洒和飘逸得多,只是速度虽然没有减慢,可看起来身体渐渐有些不稳起来,明明感到王君临速度再提升,但自己没办法加速。
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牛进达带着果儿和鱼子默刚刚离开巷子,两人就已经一先一后地冲到了西城门前主道上,这会虽然雨势变小,但街上依然没有什么人,否则以两人的速度必然要惊世骇俗,引起很多人惊呼不已。
看着远处隐约可见的门口士兵好像接到上级命令,将城门关闭,王君临心头稍松了口气,却意外地发现前方的道袍老者身形一斜,强行扭转了前进的方向,擦着一个街口的边缘,往东边掠去。
老者受了重伤,速度始终提不起来,所以被王君临死死缀着。但此时看着对方突然改变的方位,王君临依然止不住心头微凛,那是皇宫所在方向。
“难道对方在皇宫中也有内应?”王君临眉头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