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依你看来,独孤皇后死了之后,杨广和杨勇必有一场暗斗,那这次暗斗最后结果会如何?杨坚又偏向他的哪个儿子?”提到大隋皇室,陈丹婴嘴里依旧不带半分尊敬味道。
事实上,王君临对杨坚、杨广和杨勇虽然没有仇视,但同样没有丝毫尊敬之意,所以对于陈丹婴这种态度并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妥之处:“杨坚应该更偏向于杨广,但他这种想法远没有独孤皇后坚定,很容易被一些事情所改变。不过,我认为杨广依然是最后的赢家。”
“郎君为何这样认为?”陈丹婴的声音里隐约有些意外的味道。根本没有意识到在不知不觉间,二人之间的交流已经偏离了最初的话题。
“因为据我所知,杨广身后有关陇最大的门阀,乃至整个天下最大的门阀独孤家的支持,而独孤门阀身后又有一大批关陇大大小小贵族世家的对其马首是瞻,要知道京都还在关陇之地。而且开国中兴世家就属杨素的势力最强,如今杨素也站在杨广一方,而杨素此人虽然在我手中吃了两次大亏,但这里面有着太多机缘巧合,杨素绝对是一个厉害人物。”王君临想了想,如此分析道。
“最好杨广和杨勇兄弟二人彼此将对方都杀死才好。”说到这个话题让陈丹婴彻底暴露出了骨子中的野性,每个字都从牙齿缝隙里发出,听起来犹如正在吐信的毒蛇。
“丹婴,不可被仇恨左右你的生活和想法。”王君临板起脸来,轻声呵斥。
“他们杀了我那么多亲人,灭了我产陈家的王朝,将我父亲犹如狗一样关着,极尽的侮辱。”陈丹婴将头偏开,愤怒地叫喊。她本意不想惹王君临不快的,但她按耐不住心中的仇恨。
原来我们两个差距这么大。刹那间,陈丹婴发现自己和王君临之间隔着一座山,又高又厚,永不可攀。王君临是杨坚的臣子,他怎么可能会帮我,而且他会冒着身败名裂的风险娶我吗?是了,他到现在都没有提任何给我名分的事情,还让我装作成他从高台城来的侍妾,是想就这样让我见不得人的一直跟着他吗?
“我知道你与杨家有不共戴天之仇,可是这种仇恨不应该你这样一个女人去承担。”王君临搬过陈丹婴的肩膀,看着对方的眼睛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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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多谢郎君关心,妾身没有事,一点都不累。”陈丹婴抢过面巾,蒙住王君临的脸,在这一刻,她忽然深深的喜欢上了这种夫妻恩爱,过日子的感觉。
透过湿漉漉的面巾,她看到一个棱角分明的轮廓,这家伙凶名赫赫,杀人如麻,竟然是一个知冷暖的好男人。陈丹婴一边用面巾从王君临的额头、双颊和耳朵上依次抹过,一边痴痴地想。若是真能够嫁给这样的男人,安心相夫教子,也是很好的。“可是……那怎么可能,我甚至想要嫁给他,一时半会也不可能,而且我明天就要离开京城,前往江南,等下次再见的时候,又不知什么时候了。”
“你要替自己活着,不要活在别人的想法之中。”王君临睁开双眼,郑重的说道。他发觉陈丹婴心事忡忡,但对方不说,他亦无法追问。两个人虽然有了肌肤之亲,夫妻之实,但却还没有达到无话不谈的地步。
“阿郎这两天都只是服用了一些流食,如今是先喝些润肠胃的粥,还是直接用正餐?”陈丹婴没有正面回答王君临的话,伺候王君临擦完了脸,又换了块面巾,将男人脸上和手上的水吸干、抹净,然后将两块面巾都洗好挂在脸盆架上,端起水盆,一边向外边走,一边问。
王君临这才反应过来,陈丹婴竟然将所有的侍女赶出去,所有大小事情都自己亲力亲为。紧接着一想对方虽然是陈朝公主,但她在幼儿时陈朝便已经灭亡,哪还享受过什么公主待遇,弄不好自懂事之后都是伺候那位将她带走的陈朝皇后沈婺华,怪不得看这丫头伺候人的动作很熟练。
“也是个苦命的女人,只是不知道如今被谁利用着干着傻事,看这丫头外柔内刚的性格,要想说服她脱离很难,估计只有将这个组织灭了,或者将她听命的那个人杀了才行。”王君临叹了口气,心中如是想着,嘴里面却说道:“吩咐厨房随便弄一些吧,你吃过了么?如果还没,咱们一起吃!”
“妾身让厨房准备了两样。阿郎不如先喝些粥暖暖肠胃,然后再吃干的!”陈丹婴考虑很体贴、很周全。
“这丫头会是一个贤妻良母吗?”王君临摇头,苦笑。自打这几天生病,陈丹婴化名为他的侍妾搬过来之后,他的夫纲从来没有如此大振过。偶尔也怀疑对方如此悉心照顾自己,是不是有讨好嫌疑,可能有所图谋。这种想法让他心中并不觉得有多舒坦,却仿佛猛然被塞进了什么东西,无影无形,挥之难去。
吃过早饭后,王君临呆在屋子里面修炼无名功法,此次类似走火入魔一般的大病一场,让他隐隐感觉自己所修炼的功法终于变得圆润,修炼起来也更加顺畅,相比之前自假死修成功法之后每次修炼都没有进步,如今每修炼一次就有一次的进步,虽然这种进步很小,但是日积月累之下,总有一天会由量变产生质变,让他的实力再次得到增长。
“妾身修炼的也是内家功法,但郎君所修炼功法很奇怪,修炼过程中呼吸几乎已经消失,好似是传说中道家内呼吸,这种现象妾身闻所未闻。”修炼间歇,陈丹婴端了一壶新煮好的茶进屋,犹豫了一下问道。